萧琢笑起来,蹭了蹭她:“是梦也挺好。至少是个美梦。”
扬州的雨还在下,夜幕低垂,黑漆漆的一片,这样的天连黑鸦都和自己的亲人挤在巢穴中,不肯徘徊在此处。
少年修长纤细的手指撑在泥泞的土地上,白与黑碰撞,显得格外分明,手指被冻得关节通红。
他浑身沾着泥土,看不清相貌,唯有一双眼睛格外坚毅明亮。
少年喘着粗气,硬生生拖着残破的身躯站起来,一步一踉跄地翻过腥臭的尸山,终于在一里地外找到了一座可以容身的破庙。
少年一头栽在破庙的稻草里。
他摸了摸浑身上下,唯有值钱的只有脖子挂着的一只玉貔貅,他一把将其扯了下来,死死握在掌心中。
千万,千万要活下去!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洛阳。
萧琢浑身一颤,陡然在夜幕中睁开眼睛,他呼吸急促,心脏骤跳,手不由得抓上胸口。
他一时间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萧琢感受到身上的重量,僵硬着身躯,缓缓转身,见逢喜正睡在他身侧,四肢都黏在他身上。
她白皙的脸颊贴在枕上,红润的唇微微嘟起,十分乖巧可爱。
他忍不住狠狠喘了几口气,然后翻身,将人锢在怀里。
他方才做梦,梦见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逢喜金科及第,成了探花,但两个人从来没有互换身体。她有了很多朋友,仕途顺畅,最后嫁给了延鹤年,人人都满意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