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喜认得那个少年是崔徊意的弟弟,崔尚书只有这一个独子,很宝贵。
她敲了敲门,这才进去,崔徊意有些疲惫地卧在榻上,依旧穿着一身白衣,头发用玉簪松松挽起来。
“你来了啊,坐吧。”崔徊意见她,将手中的书放下,给她倒了杯茶,神色恬淡。
逢喜现在可没心情吃茶。
崔徊意料到她来是做什么的,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你看见我弟弟了?”
逢喜点头。
崔徊意继续说:“我父亲一向瞧不起女子,也并不喜家中女孩读书,只觉得女孩识字就行,书读多了想法多,会不听管控。
家里嫡女月五两俸禄,庶女三两。读书是很费钱费精力的,我只靠着这点钱,连洛阳的书院都去不起。”
逢喜静静听着,她从未想过崔徊意会这样艰难,她与崔徊意不一样,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父母都会无条件支持。
“是母亲顶着压力,用自己的嫁妆送我去书院,她常常因为我读书的事情,和父亲吵架。”
逢喜急得他们最后一场会试的时候,崔徊意的母亲与她娘为了文昌庙的一柱头香争执起来。
齐夫人,大概也是盼着崔徊意能高中,从此扬眉吐气的。
“除了母亲,家中的姨娘、妹妹们也都将我视为榜样。我左右隔壁住着两个妹妹,他们都很安静,怕吵着我读书。”崔徊意说着说着,忽然觉得手里的书没什么意思,将它扔在榻上,拨弄了一下榻上的引枕。
“我弟弟,他一个月月例银子更多一些,常常背着父亲,给我添置笔墨和书本……”
这个家里,除却崔尚书这个一家之主,旁的人,都在支持崔徊意。
逢喜握住她的手:“所以你弟弟刚才来是……”
“那个孩子年纪小,太傻,让他离开洛阳。”说道此处,崔徊意干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