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吃了两口,就把点心推回给沈旖:“你吃。”
沈旖也不客气,边吃点心,边起身,又到窗边听故事。
楼下仍是热热闹闹,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有褒有贬,逐渐形成了两派,你一言我一语,争执得厉害。
贬她的观点很明确,商户女,又嫁过人,何德何能三进宫,别说贵妃,做个小妃嫔,都不够格。
沈旖听到这,竟然觉得深有道理。
褒扬她的,更明确。
“一个女子,暂且不论她配不配,但好歹人做到了。是问在座各位仁兄,若换作你们可真有那个胆量舍命救主,又是谁家有那个魄力,交出一半的家财丰盈国库,国库丰盈了,赋税减免了,受益的还不是我们大昭子民。论忠义论品德,这世上又有几个女子比得上荣国夫人,你们自问,你们做不做得到?”
一席话,抑扬顿挫,慷慨激昂。
沈旖有被感动到,更有些愧不敢受。
天晓得,她和皇帝有染的事,谢氏知晓后,立刻表示要将一半家财上交国库,为她挣底子。
她其实是不同意的。那时的她就没想过跟周肆有将来,自然不肯拿家里做赌注,因着这事,还跟谢氏闹得很不愉快。
到了这一刻,沈旖方才彻底领会到母亲的良苦用心。
谣言止于智者,可这世上真正的智者太少。大多人云亦云,听风就是雨,且大多数都是俗人,真正能够让他们信服的,唯有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
想到这里,沈旖想家了,恨不能转瞬就到谢氏面前,抱抱母亲,跟母亲说声对不起。
“站那不累,过来。”周肆见不得沈旖久站,她不觉得累,他替她累。
沈旖慢腾腾走过去,坐回到男人身边,两手托腮,瞧着他,也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