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亦是个有眼力见的,为了里头主子爷更舒适,放缓了队伍行进的速度,以至于到了二更天,浩浩荡荡的车驾,才行至副都,平京府,亦是离帝京最近的驿馆所在。
平京府府尹韦志忠早就率城中要员候在大门口,恭迎南巡才起了个头就返程的帝驾。
皇帝辇都没下,更不提召见官员,只让陈昭传了个话,以示龙恩,便携着浑身已经松软无力的小妇入了驿馆,稍作休整。
男人没到最后一步,可花招不少,沈旖身上的衣物更是被男人折腾得不像样,留下的痕迹,都没脸叫下人拿去洗。
更过分的是,好好的一件衣裳,哪里得罪他了,叫他看着不顺眼,非要拿手扯。
若是别的料子,沈旖也就不说了,可这是烟云纱,不说布料本身制作复杂,价格不菲,便是布上的花纹和图样,都是经过上百绣娘的手,一针一线,反复缝制,精工细作而成。
随便哪一件烟云纱,哪怕是最次的,拿到市面上卖,那也是价值百金。
沈旖捧着换下来的衣裳,瞧着上面不忍直视的痕迹,又想犯上了。
前儿个,男人在朝堂上对着文武百官道,国库紧张,民生多艰,为官者当作表率,以身作则,力行节俭,不可铺张浪费。
可到了她这里,能养活多少人的衣裳,说撕就撕了。
是非对错,全在皇帝一张嘴,好赖都是他说了算。
此时的周肆身心舒畅,不说全饱,但也有个七八分,见小妇不搭理他,也不在意。
“水烧好了,朕抱你去洗洗。”
怀个身而已,又不是腿断了,何况,沈旖这时候的心情委实有点糟糕。
“皇上可知,这件衣裳,用了几匹烟云纱?”
周肆不猜,直接问:“几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