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说说,朕先抬哪边,更吉利。”
赵奍头压得更低了,稳住声调道:“这哪边儿先不论,只要一脚跨过去了,利利索索,那就顺了。”
话落,赵奍只觉一道影子从眼前闪过,不自觉抬头,就见帝王已经人了院子,稳稳当当朝主屋那边走去。
行至院中,周肆忽然停下,望着不远处的桃树,当真是好兆头,这花开得亦是应景。
开了花,后面就该结果了。
然而这果,该如何让它露出来呢。
南秀的原话,从赵安传到赵奍,已然变了味,从夫人举棋不定,不知如何说起,到夫人忧思过重,唯恐料错,有负圣恩,亦是歪打正着,更加熨帖帝王心意了。
因着小妇忧思过重,周肆也变得举棋不定了,是进了屋,就开门见山,叫太医前来诊脉,还是再缓缓,先安抚她,待她不那么忧虑了,再提这事。
一腔心事,千回百转,向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帝王,几次举步不前。
进了屋,阖上门,仍是徘徊,直至听到一声浑厚的低鸣,周肆方才变了脸,快步往里屋走去。
越过屏风,就见一头大白狼伏在沈旖腿边,仰着毛茸茸的脑袋,十分惬意,然而看在周肆眼里,却不痛快了。
几个大步到了沈旖跟前,周肆颇为嫌弃地瞥了布袋一眼:“往后你还是离这物远些,看看就行,扔个棍儿让它捡去,莫再上手了。”
毕竟是野物,又爱四处野,时常不着家,也不晓得身上有没带些不干净的东西,平时就要注意,怀了身子,更要注意了。
沈旖心绪复杂,看到周肆,更不爱搭理了,懒懒回了声:“晓得了。”
显然没有将帝王的话放进心里。
周肆看她这般敷衍,纵使不满,可又顾及她的身子,于是压了压情绪,抬脚碰了碰大狼腿子,示意它离远些,自己坐到了沈旖身边。
兴许帝王身上真有股无形的威慑力,对兽亦是管用,向来只听沈旖话的凶兽,竟是毫无反抗,默默挪了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