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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太医亦是不想多谈,只道:“良妃也有人照顾,夫人无需过忧。”

话不到半日,忧心的事就来了,黑甲卫里面竟然也有人感染了疫病。

消息一传出,人心更加慌乱了。沈旖坐在屋里,听到外头有小宫女的哭泣声,想必是忍不住了,精神近乎崩溃。

有人在劝她莫哭,哭了也无用,老天爷要收了你,谁都拦不住。

小宫女抽抽噎噎:“我爹没了,我娘眼睛不好,我弟弟还小,我要有事,他们可怎么办?”

听这话,还是个孝顺孩子。

年长的宫女继续劝,带着点责骂:“咱院子好好的,没人出事,你哭个哪门子的劲,非要哭出点事儿,才好受。”

“哪没事,惠太妃那一边的都没了,指不定下一个就是咱了。”

“啊呸,瞎说你个鬼,人是挪地方了,哪里是没了,你再嘴上不把门,没赶上那病也是个死。”

话语渐小,沈旖听不大清了,心神亦是飘远,想到姑母,想到周肆,飘忽忽的,落不了地。

她把小太监叫来,让他打听一下,皇帝此时在何处。

周肆这时正坐于上首,面无表情地看着堂下臣子争得面红耳赤,争了一个上午,也没争出个结果。

“臣认为,万事皆以皇上的安危为尊,再留在这里,瞬息难测,不若返程回京,待到事态平息了,再议南巡。”右相年纪大了,折腾不起,此刻是归心似箭,一刻也不想耽搁。

以陈寅为代表的武将一派却不认可,陈寅拱手道:“南巡是既定行程,既然已经出动,就不宜半途而废,姑且再等几日,待太医们将感染疫病的人全都隔离出来,再行出发也不迟。”

听到这里,周穆看向陈寅:“陈将军就能保证,启程的时候,没一个漏网之鱼,能走的都是康健的,没问题的。”

陈寅不敢保证,毕竟他不是太医。可凡事都有双面,在这别宫停顿过久更是不可,迟迟不动,难保外头那些有异心的不会多想,且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