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谢氏瞧了女儿好几眼。
沈旖又何尝听不出母亲话里的意思,无非是叫她适可而止,莫要端着性子,该示好的时候,不能落下。
若非历经两辈子,沈旖怕也如这世间的女子,即便心中有不满,有怨,但仍是依附男人,为了迎合男人而活。
“母亲是觉得,已经嫁过一回的女儿,只配做人外室了?”
没想到女儿问得这么直白,谢氏怔了下,便道:“你哪是外室,你是国夫人。”
更何况,皇帝的外室,又岂止是旁人能比的。瞧瞧这偌大的府邸,不仅是华贵气派,更有百年老宅养出来的底蕴,世上能拥有的又有几人。
沈家与之相比,更是差远了。
“那母亲觉得,我是这般就好,还是如父亲所愿,要有个正经的名头才成。”
若说之前,谢氏可能跟沈桓一样,觉得女子还是得有个正经名头。可在女儿府上住了几日,感受到了真正想吃就吃,想歇就歇,想玩就玩,无人约束的自由,谢氏已然是乐不思蜀,心态也在这种安逸舒适的氛围里发生悄然改变。
“其实,这般也不错。”
话落,谢氏顿了一下,又说了句中肯的话:“可这般不错的日子,也是恩赐,你不谢恩,哪天若是收回了,又该如何。”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谢氏即便心有不满,但也拎得清孰轻孰重。沈家指望不上,卫家不是善茬,女儿想要过得舒坦,能倚靠的只有君恩。
然而这君恩,也最飘忽不定,想要维系下去,需要花的心思也更多。
谢氏想的是未雨绸缪,然而深知帝王性子的沈旖却是不慌不忙,帝王素来一言九鼎,何况又是钦赐的圣旨,世人皆知,断没有收回的道理。
即便哪天男人悔了,想要收拾她,只要她立身端正,没有致命的把柄让男人抓住,他也不可能出尔反尔,打自己的脸。
周肆有多要面子,她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