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看夫婿那大喜过望的神色,愣了下,随即愤道:“这算是哪门子的福,藏在深宫里见不得光,你不为女儿想办法,说出这样的风凉话,还配不配当她父亲了。”
事关女儿,谢氏没忍住,当场就跟沈桓翻脸。
沈桓如今心情大好,也不计较,将信带到油灯上方点着,再随手扔到炭盆里,一脸悦色地看着谢氏:“我的夫人啊,你且冷静下来,好好想想,都是深居宅内,做皇帝的女人难道不比守活寡强,再者,央央可是高僧批过的有大福的人,若将来诞下个皇子,那就是母凭子贵,还有何惧。”
“你想得倒是轻巧,”谢氏不赞同道,“央央如今还是卫家妇,叫她如何生,若只是一时兴起,将来情淡爱逝,叫央央如何自处,卫家那边又如何能放过她,你有没有想过。”
沈桓握着空掉的杯盏,微眯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似是决断般道:“那就让那位离不得央央。”
如同先帝离不得妹妹那般。
他们沈家别的都缺,就是不缺奇门药方。
这时的宫中,沈旖正伏在桌前剪窗花,惠太妃一旁看着,年纪大了,越发的懒,自己不愿意动手,就爱看小年轻忙活,就好像看着当年那个芳华正盛的自己。
“瞧这手巧的,拿到外面去,可不得抢着要。”容姑姑立在一旁,句句讨巧。
沈旖在容姑姑手上吃过苦,即便不与她计较,也生不出什么好感,面上笑笑,应付了事。
容姑姑也不指望沈旖有多宽厚,能够维持面上这点和睦,已经是心满意足。
太妃见沈旖剪了两个栩栩如生的生肖,一个是兄长的,一个是自己的,不由感慨万千,更多儿时的回忆涌上心头,看沈旖也愈发柔和。
“那时候家里穷,一个月吃不了一顿肉,父亲喝汤,把肉全都留给兄长和我,兄长把骨头上的肉都剔下来全都放我碗里,自己啃着干巴巴的骨头,还乐呵呵的笑,那时候有多苦,你是想象不到的。”
就是因为太苦了,后面如何的甜,太妃都觉得是她和沈家应得的,谁也不能破坏,沈家自己人也不行。
央央这般,即便名不正言不顺,但能为沈家带来更多的实惠,那就是应该的,不容置喙。
沈旖也是好脾气,听着姑母一遍又一遍的老生常谈,还能面带浅笑,露出动容的表情,柔柔回应:“苦尽甘来,才是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