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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是个识趣的丫鬟,主子进山不让她跟,她就不跟,也不多问,沈旖随口一说要听有趣的乡野轶闻,这几日她住在村里,当作正经事一样搜罗,在一名村妇口中还真听到了那么一桩。

“说是外地来的极有钱的大爷,要寻填房,还是良妾,可大方了,许宅子许良田许千金,只求个有缘的女子”

春杏讲得声色并茂,沈旖听出了几分兴致,循着话问:“要如何有缘,难不成得天仙下凡?”

“那倒不至于,反正怪得很,说要寻个后颈有红痣的女子,附近村落就有女子点了朱砂企图蒙混过关,谁想大官人还没见着,就被底下的婆子识破,一分钱都没捞着,还被撵了出去,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讲到这里,春杏后知后觉,嘴儿一闭,扭头望着自家主子,莫名兴奋道:“他们寻的不就是主子您?”

沈旖也是后知后觉,长在颈后的痣,她自己瞧不见,丫鬟也不可能拿她的身体说事,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恍然,立马正色叮嘱。

“只是巧合而已,八竿子关系都打不着,回了府,休要再提。”

不管与那人有没有关联,她都不想涉入其中。

春杏小鸡啄米般猛点头:“晓得的,主子放心。”

春杏是沈旖回府后新进的丫鬟,并不了解沈旖以前的心性,沈旖也就在父母和谢霁面前装装无知少女,出了屋,面对下人,又是个正经主子该有的样子。

没了卫臻在时的通行无畅,到了外城的第一道关卡,他们便遭遇了盘查。

盘查的首领,赫然便是陈钊,身后跟了两列挎着大刀的精兵,个个高大威武,铠甲铮铮。

进程的百姓看这阵仗,心里直发怵,哪敢造次,老老实实排起了长队。

真正十六岁的沈旖,不识得陈钊,但有着前世记忆的沈旎,听到男人呵斥下属检查不力的声音便认了出来。

正是这人领着黑甲卫抄的沈家。

陈钊是周肆最忠诚的鹰犬,他在这里,周肆必然离得不远。

顾不上闷热,沈旖把准备好的帷帽戴上,薄而不透的白纱从头部一直垂落到了膝盖下,遮住了沈旖面上所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