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员还在往背包里装着现金,绑匪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了,他不时回头张望着门口,担心随时可能到来的警察,终于决定现在就走。
他对着柜台的员工说,“好了,现在把你手上的背包拉链拉上,出来给我。”
柜台员工保持着镇定,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去,没精力去管柜体上散落着的细碎的玻璃擦伤了她的手臂,就要把背包递给劫匪。
她真担心这个疯狂的抢劫犯顺手也给她一枪。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警笛,黑衣警察们肩膀上挂着星章,举着枪,已然把银行包围了起来。
柜台员工干脆迅速把装完钱的背包往劫匪的方向一丢,赶忙抱头蹲下去,背部紧贴着墙壁,把自己隐藏在柜台内部。
好了,双方持枪的大佬们对线吧。我只是个小员工,希望不要为难我打工人。
劫匪也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他一直举起的枪口在空中游动了一圈,他一边慌忙地举着枪威胁,一边大声问道,“谁报的警?谁报的警?!!”
门内的人们害怕匪徒的不顾一切的扫射,不敢说话,但随即劫匪也猜出来——自他闯入挟持小女孩后大厅内无人拿出手机,很明显是银行外面的人打的报警电话。
他用枪指着怀中的小女孩,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对着门外的警察说,“放我安全离开,我也让她安全离开。”
小女孩紧张地小声抽泣着,不远处的母亲心急如焚。
门外的警察们交换了一眼眼神,最终,一个金色头发扎在脑后、看上去利落又精明能干的女警官,半蹲在警车旁,一手持枪,一手拿起了对讲机,拒绝了这个提议,对着里面的劫匪说,“放下女孩,我们可以不追责。”
劫匪知道警察是在骗他。
他不发一言,眼神越发凶狠,举起的枪口没有倾斜,依旧对着小女孩的脑袋。
态度很明显了。
现在事态陷入了僵局。
警察不能就这样放跑这个劫匪,这个劫匪也不敢就直接放下人质。
周围的人群陆续散开了,甜品店二楼露台上暗中观察的人们直起身子来,有的还和江夏米歇尔一样,继续观察着事态的发展,有些已经离开了。
江夏沉吟了一会,问:“从我们这个角度,如果开抢,你说打的中劫匪吗?”
米歇尔摇头,“银行大厅的玻璃门只开了一半,并没碎,开抢……不一定打的中,”她用眼神示意江夏注意某个方向,那儿刚才有持枪的人上来,应该是便衣警察,已经架好了枪瞄准了嫌疑人,“但如果劫匪出来,情形就不一定了。”
江夏沉着脸,面色是难得的严肃,她盯着对面一楼的玻璃门静静地思考着,半晌,她对米歇尔说自己要去趟洗手间,偷偷地溜了。
下楼梯一脱离米歇尔的视线,江夏小跑到附近的服装店,随便买了件带帽的卫衣,口罩一带,慢慢地走到银行附近。
不行,还是太远了,江夏皱着眉头,光是警车到劫匪的距离都超过十米,更何况是在黄色封条的包围圈之外。
小女孩抑制不住地仍在哭泣,江夏绕着包围圈,试探着哪个点到劫匪的距离最近,就看到一个警官手腕微微抖动,目光瞄准着劫匪,神情上似乎是跃跃欲试地想要开枪。
现在要是开抢的话……劫匪绝对有能力先把小女孩一起击毙。
纽约的警方这是为了解决问题,也不管不顾了吗?
难道这点钱就比生命更重要?
江夏冷着脸。
愤怒像大海的浪潮一样一波一波地冲上了岸,在脑海中汹涌着沸腾着。激烈的情感演化出无数繁杂的窃窃私语,几乎要冲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