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声音齐齐整整。

魏子行和唐元景心思各异,但温文彦是温雪翡的大哥。

两人除了想互相压制外,自然也各自藏着点心思。

譬如在温文彦跟前,多表现些。

至于,辜长思。

他慢悠悠地呷了口茶。

面色冷淡:“我品画能力不行。”

闻言,三人同时一滞。

眼神落在辜长思身上。

仿佛在说,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好歹也编个靠谱的理由吧。

要知,辜长思虽然人常年不在盛京,并且“大将军”的威名深入人心。

但有那么一类人,便是——

人虽不在,可盛京这个圈子,却流传着他的传说。

辜长思的字,自不必说,价值千金,少有流传于世。

而辜长思的画,虽然也未曾面世,可他们辜家有一个行走的宣传墨客。

也就是辜承妄。

辜家教养历来奇怪,对嫡系继承人是极尽严苛,历来的辜家家主都像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冷漠兵器。

但对不是嫡系继承人的辜家人,便是随意放逐,他们尽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所以,辜承妄的性子,半点冷漠不沾,盛京大大小小的画作宴席,他能参加的都会参加。

而且…辜承妄的性子,还真是盛京上流圈子里的特立独行。

说好听点,叫自信。

说难听点,叫自恋。

他每每参加画作,自己的作品先溜来夸一圈不说,还把辜家人挨个拎出来夸个遍。

其中,夸的最多的自然是辜长思。

只说,辜长思之画,笔墨行云流水,意境呼之欲出。

画山水是身临其境。

画花鸟是栩栩如生。

画人物…是画龙点睛。

辜承妄只有说到画人物的时候,他顿了顿,好似掩着心虚。

无怪他这般,他统共就看过辜长思画过一幅人物画。

还没脸。

想来若是把脸补上,定然是画龙点睛的山巅之作。

在辜承妄不竭余力地赞美下。

辜长思的画作水平,早已传到了神乎其神的水准。

眼下,他竟说自己“品画能力不行”,可不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若不是辜长思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此,这三人指不定要翻一个多大的白眼呢。

可辜长思神色淡然地不接招,温文彦自当心累接过。

他皱着眉头,强逼着自己去欣赏底下的画作。

坐在他身旁的辜长思看着温文彦皱眉的模样,冷淡的长眉微有上挑,品茶的动作更为舒心顺畅了些。

但温文彦以为他只是短暂地应付一次,未曾想,却是他今日“噩梦”的开始。

半个时辰后。

温文彦看向辜长思的目光,透着一层浓浓的发怵,他一贯古板的面容都有所崩裂,甚至下意识想挪座,离辜长思远些。

而旁边的魏子行和唐元景,也不免在辜长思和温文彦之间多扫了几眼。

魏子行不是那么敏感,只当今日辜长思似乎确实是来赏画的,每次拍卖师上画,他都难得多言,问出了好些问题,不只是画本身,还引经据典。

譬如有一个画家用的是一种难得的颜料,辜长思引申便问了问这个颜料背后的故事。

只是,虽是好学,但如果“学生”过于博学,这当“老师”的自然是心里多捏了几把汗,只怕自己水平不够,会在“学生”跟前献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