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不与官斗,商不与官斗,反之与官相交。各商户恨不得将儿女塞入权相之家以求商陆亨通。
话一落,书房寂静无声。头上的家主手中正那着一藏蓝缝线账本若有所思。
“哦?”萧祁远笑而问他,“温掌柜是觉着……这事儿是我毁了沈萧两家和睦。这是何处打来秋风,温掌柜素爱听茶楼评书,可是听太多入了脑子将这些荤话栽了根?”
旁边的周掌柜瞧上头人似笑非笑,立马拱手劝道,“温掌柜好意做无意,晚些他吃了些酒脑子有些糊涂了,家主莫要见怪。”
温良面色不虞,又不得反抗,拱手道,“属下不敢。”
“瞧着都不是不敢,”萧祁远声线渐冷,“陇南的货如何被扣,箱笼里头是否少了些什么,温掌柜可要本家主派人去提你房中新得的美姬来询问一番?”
温良背脊一凉,面色突变如见惊魂恶鬼,双腿被这话吓得一软,跪在地上,“家、家主……”
……
昨夜炭火早熄,小厮赶忙进去生炭起暖,等屋内重暖起来,开窗驱散闷意。
萧祁远同几个老狐狸搭了一夜文台子,现散场后,通天捶地吐了许多污血,难掩疲惫,偎着躺椅昏睡过去,呼吸声孱弱,苍白脸色被一高大黑影遮住。
苏烈上前,好生说道,“梁胥大哥,你去歇息歇息吧,我来守着家主。”
这是几年前萧老家主定给萧祁远的规矩,凡熟睡必得至亲心腹守着。否则家主骤然逝世,被外人知晓起,那些觊觎萧家之辈必会蜂拥而起。
梁胥沉着黑脸面容僵硬,五官倒是挺拔,浓眉大眼最具醒目,抱着剑立得笔直硬生生道,“不必。”
苏烈无奈只好出门,拢着胳膊守在正屋石台阶前,时不时回头去看,末了朝那厮啐一口,“什么东西,我才是从小跟着家主一起长大的,凭你个两年路边捡来乞丐也敢跟爷爷板脸。”
没会儿,一个清秀小丫鬟哭啼跑来,“苏烈小哥,苏烈小哥!”
“胡闹,在家主面前也敢哭啼!”苏烈厉声一呵,瞪着她。
小丫鬟惊慌无措,经提醒背手抹了泪,“苏烈小哥,劳烦您通传一声,我家小姐今儿一早将自己反锁在屋内,任婢子们如何求劝宽慰,小姐怎得也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