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在大福寺后山我五哥说我七哥死了,你怎么知道我七哥没事?”
一连串夹珠带炮的逼问中,柳翩翩焦灼的神色蓦然变得古怪,她霍然从床榻上起来,恼羞成怒道:“那夜你偷偷跟踪我?”
“不算是,我是怕你被柳颐蒙骗受伤才跟踪你的。”萧荀不悦的轻哼一声,望着她嫣红气鼓鼓的模样,不敢激怒她怕她变得癫魔,只憋屈道:“谁让你是我的人呢?我不关心你,这世上谁还会关心你?”
他嘴唇又动了动,却没在往下再说。意思就是,瞧我一心为你着想,你还质疑我跟踪你的本意,叫我好不伤心。
柳翩翩却是被他前一句炸懵,脑子混沌一片,没心思揣测他后面的话,整个心思都扑在她七哥没死上,神色激动拔高了音:“我五哥为何要骗我?”
此刻许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下意识的选择相信萧荀,而是去质疑柳颐的话。
当日在大福寺她和柳颐会面的情景历历在目,她总觉得柳颐这个五哥浑身透着股陌生的气息,当时她唯恐被萧荀察觉行踪,这才将心头那股对柳颐莫名的疏离感剔除,尽量归结于她和柳颐多年不见而产生的陌生感,却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万一柳颐骗她呢?
她嫁入秦宫三年,齐国家人包括柳颐对她不闻不问,更似是要舍弃她这个人般,她每每百思不得其解,只以为父兄政务繁忙,许是没空和她联络这个由头来安慰自己不要多想,直到萧荀回秦国,齐国和秦国关系紧张后,久不过问她生死的五哥忽约她在大福寺相见,更令她冒死偷萧荀的作战图,他图谋的什么显而易见!是让她充当齐国的细作,为齐国攻秦传递消息。
在她记忆中,知晓月儿被剜掉舌头的事,证明她以往记忆有所缺失,这么一来,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反过来说在她那丢失的一段记忆中柳颐和她关系并不融洽?
那么在她和柳颐这不对等记忆条件下,若柳颐事先怕她不就范,不肯替齐国传递消息而诓骗她说她七哥死与萧荀手中,沉浸在七哥身死的惊怒愤恨下的她定然会对柳颐的话深信不疑
后来,被仇恨驱使的她,当真为了齐国想尽办法偷萧荀的作战图,不过结局是,她反被萧荀坑了一把。想到这,柳翩翩心头咯噔一声,霎时手脚变得冰凉一片。
她喃喃的重复一遍:“那五哥为什么要骗我?我七哥人呢?”
他真的是不顾念手足之情将她当做细作利用吗?
“我不知道,不过齐国皇宫那一群人都是孬种,尽爱干丧尽天良的事。”萧荀仔细盯着她面上神色变化,见她彷徨不安,却没将他的话听进去。似松了口气,正肃着的脸顿时变成笑嘻嘻的模样,他在榻上躺下来,将站在榻边的她强拽到怀里搂着,边道:“说不准他这个小人骗你,打的就是想要用你对付我的心思,还好,翩翩是朕的好爱妃,心里向着朕,没有帮着柳颐合伙坑骗朕。还是朕的翩翩对朕最好了。”
说着,朝她额头狠狠亲了下。
柳翩翩没理会他忽如其来的亲近,心乱如麻,脑中不时翻腾着各种念头。月儿被剜掉的舌头,五哥的谎言,未死的七哥?组合在一起,令她不得不相信自己确实丢掉了一些以往的记忆。可丢掉的那些记忆,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黑暗中,她仰躺在榻上目光空洞的望着床帐顶,心绪愈发混乱,许久,不确定的问:“你以往认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