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是六月一日。
十二月二十四是那年他第一次到西陆的日子。
二十几年前的那个平安夜,他被丢到那个陌生的地方,看着母亲头也不回渐渐远去的身影, 只觉得陌生又害怕。
从他出生起, 日子就没消停过, 家族内乱、擦枪走火、提心吊胆,是常有的事。
他的童年噩梦是指着脑门的温热枪孔, 以及……那群叛逃分支养的那群凶神恶煞的狗,每天晚上都在担心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star的产业链太大了,分支越来越多, 黑白都有,每个人都想吃下这口肥肉。
直系这脉也曾黑白都吃,直到他爷爷那代才彻底金盆洗手,可是以前作过的恶, 终究还是报复到了自己身上。
默不作声地, 外表风光的star进行了一场时隔多年的血液更换,代价是以血换血。
而沈一酌,被偷偷丢回国内,丢在了一个默不作声的小地方,代价是他母亲的生命, 以及一架坠毁的私人飞机。
西陆是个很小很小的小地方,二十多年前是, 二十多年后也是,小到没什么过多的建筑, 只有秋天通红的山坡和冬天清冷的秃枝。
他还记得那晚,也下着雪,不过比今天的要大上许多,他没有伞,睫毛上沾着白到几乎透明的冰晶,独自走在这个安静得出奇的城市,碰到了一群同样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他下意识地拔腿就跑,生怕这群流浪狗像以前那些一样冲过来。
不跑还好,一跑狗还偏偏追了上来,虽然没有恶意,但那阵仗属实吓人。
沈一酌脚底一滑,一头勒进了雪地里,心如死灰。
那群狗在他身上嗅了嗅,离开了,他却并不想从雪地里起来,他想大哭一场,可脸上都是冰渣子,冻得他哭不出来。
可是宋子秋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