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膝盖蜷缩在路边,小声叫卖地上自己的画。

肖鸠起初并没有什么兴致,但在捧起画轻嗅以后,眼底却像化了冰的春水般温柔缱绻。尹清洋清楚记得当时他看过来的目光,带着笑、绅士而不唐突的邀请,

“小画家,你这些画怎么卖?”他在递钱时轻轻捏了下他手指,“我很喜欢你的画,交个朋友?”

因着那个动作,尹清洋一直都觉得心里别别扭扭。但后来肖鸠帮了他学业、帮了他继母的病,也从未主动对他做什么不恰当的事,

他们的开始和任何普通恋人一样,表白、牵手、接吻、上床。

只是肖鸠太黏人了,对床事的索求频繁到一种近乎恐怖的地步。尹清洋觉得或许是自己的原因,他没谈过恋爱,所以在面对这种直接□□的爱意时,他有些难以接受?

细想来,近几天的争吵和矛盾,好像都是他的错,甚至无理取闹的怀疑。

场景被抽条似的迅速脱落,他再回神,又看见那天他在国外酒店意外撞见的肖鸠。脚踝被抓在身后攥出淤青,酒店的床嘎吱嘎吱像要坍塌,那天甚至做出了血。

他清楚记得肖鸠吮吻颈窝,重而沉的呼吸滚烫,对他说:“洋洋,你要信我。”

是,他不信他。

发生的一切一切,暴雨中变了形的车、满地雨血混杂的泥泞,

救护车刺人心肠的尖锐鸣声。

梦里的最后一幕,是他瘫坐在太平间,抱着盖上白布的冰冷身躯,身心麻木。

“肖鸠!”

尹清洋猛地惊醒,忽地睁开的眼睛被明亮光线扎中,痛得要命。

但他也顾不上闭眼休息,胡乱揉了两下就要下床,跌跌撞撞往门口走时才发现,自己这是在一间病房,手背上还残留着几个针孔,大抵刚输过液。

尹清洋拉开门,却迎面撞上林新影。

他刚打来饭,手里提着冒热气的豆腐脑,惊讶问:“什么时候醒的?”说话间想拉他回去,“医生说你也受伤了,伤口发炎导致高烧。赶紧回去!本来就不聪明,你想烧成傻子?”

“影哥,肖先生呢?”这人脸色白的像纸,却还紧紧抱着门把手,小树袋熊似的不肯松手。

林新影放下碗。

也清楚这个人不见到肖鸠不会罢休,他拿了件外套,过去扶他,“走,带你去见。”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你是不是在偷看我的一个火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