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然大概知道了,沈黛在说服自己——离开是既定的概率。
没人可以一直陪着谁。
胡婶已经…陪她很久很久了。
她劝自己看淡生死。
聂然坐在她身边,两个小姑娘相依为命一样,目送着人生最重要的人走远。
她爸爸和继母去和医生交流。
“你说,如果不能动,不能笑,不能讲话,”沈黛眼里蓄泪,“就这样躺着,胡婶愿意吗?”
“可我想让她再陪我久一点,一点就好了。”
“我前几天还跟她说,我要回家看看。胡婶还让我回去,觉得这样挺好。”
“其实现在的生活挺好的,代欢还有你,周云格还有沈知许,我爸还有许姨,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偶尔去胡婶那蹭个饭,我们不是养了一只猫吗?”
“我就知道…我每次开始觉得生活很好的时候,总会这样,有数不清的意外和难过。”
她年少时拿成绩第一,换来了代知的纵身一跃。
她年少时懂事,藏住很深很深的难过,换来了波比死在她身边。
“我知道胡婶身体不好了,”沈黛低低哑哑地,“好几次我跟她讲话,她都睡过去了,醒来之后还问我怎么在这里。”
没开灯的房间,窗外夕阳余晖。
悠悠转醒的胡婶叫倚在她身边的沈黛“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