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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务必尽快,”宜章闻言只好停下,忙催促道:“快去,快去找阿姐吧。”

但愿阿姐无恙,他只有阿姐了,宜章满心焦急的想。

江央公主迎着楼阁上的风,剧烈的咳了起来,没人,没人教过她,该如何去对其他人好,如何教养好一个弟弟,如何面对自己所爱的人,该如何同这无常又悲哀的命运抗争。

“你是公主,不是可以随意受辱的奴婢,记住,这是你最后的命。”

江央公主从匣子中,取出一把被包起来的匕首。

她很害怕,但更害怕被侮辱,她哭着,又伏在榻边,死活下不去手,她太害怕了。

此生竟是如此将将作罢,江央公主仰头,仰着头浑身冰凉地想。

女子轻轻松开手,纸鸢瞬间从风起,大风挟卷着单薄的纸鸢飞出宫阙。

一阵狂风席卷过宫室回廊,她羸弱纤细的身体晃了晃,哭着摸出袖子里的匕首,可是因为手忙脚乱掉在地上。

她颤抖着手,蹲下身去捡了许久,终是,握在了手中,对着清薄的日光看了看,刀刃寒光烁烁。

她抬起手,手指尖缭绕着清风,缠绵着不肯离开,她以为自己是听懂了。

仿佛是听懂了,这令人郁郁而终的一生啊,她想起了那些年月里死去的人,她泯然垂头,看着奔逃四散的宫人。

霜序时节,月照宫焚了一炉百合真香,格外甜腻的味道,她忽然想起了陆危。

其实自从回到皇宫后,陆危没有离开她太久远过。

她问,陆危,你在笑什么?

他说,卑臣在为殿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