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必都留在这里,但是,谁让大家都各怀心思呢,想要一探圣意。
陆危照例跟在五皇子身后,束手而立,看上去半点都不起眼,谁又能知道,他在这一席芙蓉宴有什么作用呢。
扶婉公主本来可以下去,寻熟识的宗室女孩玩乐,她不是不想走,而是瑜妃娘娘不许,一再告诉她,她比江央公主也小不了多少,眼见也就是一两年的事情。
瑜妃娘娘对于女儿不屑一顾的态度委实头痛,,趁机压着声音,谆谆教诲道:“你也莫要以为,自己身为公主的高贵如何,日后纵然你父皇宽容允许你们开府,不入了婆家,也要事必躬亲才好……”
这喋喋不休的“教诲”,听得扶婉公主耳朵都生出了茧子,恨不得扯坏了手里的丝帕,亏得说这话的是她的亲生母妃,若是换做了旁人,她立马就要掀了桌案走人的。
什么就一两年,明明她还有的大好日子在宫里呢,到了母妃的口中,便是十年的功夫,也变得一两个月去。
说起亲事时,仿佛那么两年最美好的青春年少,都是浪费在找个男人身上了,还不是自己喜欢的。
而是能够把你这个货物接手的买家,管你喜不喜欢呢,她们把你卖掉就算大功告成了。
现在她支着下颌看江央公主,难得有点为她悲哀了,幸而她们还是公主呢,至少选出来的自己看得过眼。
掌上明珠过了及笄之后,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鱼眼珠。
是死是活也就那样了。
被瑜妃娘娘作为范例的江央公主,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未来驸马的这件事情上,而是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后,轻轻地唤了一声身旁的宜章。
“阿姐,怎么啦?”宜章立刻回过头,天光在他生着细细绒毛的脸上,不轻不淡地蒙了一层清冷的光。
少年郎半张脸清瘦稚气被光柔和之后,还是有些像孩子,另外半张沉浸在阴影里,已经有了长大的趋势。
江央公主递给了他一只空酒盏,用手指在他的腰背侧后方,轻轻地推了一下,声若飘絮,说:“宜章,你去,敬父皇一杯酒。”
“啊?”宜章对阿姐的吩咐感到疑惑,但还是接过酒盏,才要倒酒就被阿姐拦了下来,听到她说:“去父皇那里再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