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她,身披战袍,脚跨骏马。额间玲珑珠串精致,更衬得?眉目如画。笑起来,眼底便是一片肆意不?羁,正是年少轻狂之际。只一眼,便丢了?魂儿?。
他低着?头,不?敢看她。只是心中想着?,能在死前见着?这般飒爽英姿的将士,被她杀死,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可?她却没有下手,只是问?他,从何处来。
他应答,自邻国而来。
她又问?,可?愿随她一??回?去。
他不?堪置信地抬了?头,愣愣地看着?她。连手中的匕首无意间掉落在地,都没有发?觉。
她便翻身下马,捡起了?落在他脚旁的匕首,递回?他手中,教他握着?匕首的正确手势。还轻笑着?问?他,可?有名字。
“弃遗弃的‘弃’”他小声道,又低下了?头,不?敢看她的眼。他在家中排行老七,本就是庶子,又恰逢族人被流放时出?生,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听的名了?。
“弃儿??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字”说着?,她又拿出?了?块热乎的黄金酥塞在他另一只手里。这黄金酥,正是她和其他几个小将士来巡视前,去附近镇上买来,饿了?时用作垫垫肚子的。
那几个将士面带诧异,自然是不?解祁玖此举何意,只是道:“喂,祁玖,你当真要带这拖油瓶回?军营?身份不?清不?白的只怕是什么敌国的细作!”
祁玖却是笑:“你们看他不?过?一个半大的孩子,只凭手中这一把匕首,却能从邻国的流放之地独自逃出?来。有这般好本事,杀了?可?惜。”
他不?明白她为何要笑,流放之地是个宛如炼狱的地方?被送去那里的人们大多都是有去无回?,九死一生。他能从那里逃出?来,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即便逃出?来了?,假使他没能遇上祁玖,他也会在这边疆之地迷失方?向。饿死,冻死,还是被追兵杀死横竖都是死罢了?。
有什么可?笑的。
将士们都说她这是心软,带了?个身份不?清不?白的孩子留在身边,便是养虎为患。万一日后惹了?什么麻烦,便是自讨苦吃。她却毫不?在意,还替他取了?名,说是让他以后忘了?原本的姓,跟着?她姓祁。
祁弃,他有了?一个新的名字。他理应是高兴的,可?他望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眸,只从中看到了?他看不?明白的深意。看似和善的她,其实?骨子里远比世人想象中,薄凉得?很。
带他回?去也许只是一时兴起培养亲信,也许只是想借着?惜才的名头在众人面前提高声望。一个无亲无故的孩子,打小培养在身边,可?用可?弃,这可?比谁都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