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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跪下,朝着祁玖离去的背影徐徐一叩首。额间是冰冷的雪地,却始终比不上心中的冰寒。此次俯首,弯下去的腰背却不知为何有千斤重一般,再也无力抬起。久久无法起身。

恍惚间,陆花间又记起了过往种种。

这门亲事,本就是他央着母亲求圣上下旨赐的婚。就连大婚之日,祁玖都未曾出现一切一切,皆如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不断浮现。

终究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却是他心甘情愿的选择。

“妻主”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嗟叹,徒留无尽落寞。

只叹往事如烟,转瞬即逝,终化作虚无。

刚醒来时,陆花间的身子不受控制轻颤着,直至汗水又一次浸透了衣衫。他提起全部气力,只勉强睁开了双目,可身上那凌迟般的剧烈痛苦使得他险险又昏迷了过去。

待到视线清晰了些,却发觉自己身处的可不是记忆中将军府内那个偏远的厢房。看着有些破旧简陋的屋子,他蓦地一凛,一瞬间竟是忘了所有的疼痛不适,连腿间的伤口都顾不上就慌慌张张下了床。

难道妻主竟是将他直接赶出了府吗?陆花间惨白着脸想,心却一寸一寸沉了下去

再后来,待他走出屋子时,便听到了外面弄堂里的那些婆娘姨子们的谈话声。

“哟呵!这小夫郎倒是生得俊俏。”姑妈婆子们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碎念了几句什么“自家夫郎喊饭了”,便站起拖着小板凳各自回家了。俨然是不愿多生一事。

人一散,原本只觉狭长的弄堂一下子空出偌大的地儿,却只剩下满地的瓜皮果壳,徒增荒凉。

陆花间心绪复杂,似是想笑,奈何只扯出半抹苍凉。单薄瘦削的身子静倚着墙角,竟是连回屋的力气也没了去。性子一向温婉的他,哪怕在府中逆来顺受这么些年,也没怨上一句话,落下一滴泪。但此刻,他却只想寻个没人的地儿哭一场。

那没了半点血色的双唇轻抿,长睫微颤,却是红了眼眶泪湿眼角。三千青丝散乱身后,几缕碎发遮挡俊俏的脸庞,再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

身子轻颤,太过瘦削的侧肩甚至留不住那单薄的罩衫。一阵寒风迎面吹过,就见那披着的长衫被风掀起,徐徐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