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凑近了祁玖,俯下身子低头侧耳,听候差遣。
“花间呢?”
“您是在说陆侍君?离府前您不是刚吩咐下去杖责二十吗?”少年愕然,似是没料到祁玖突然发问,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杖责二十?祁玖一愣。
少年明显小了声,结结巴巴开口:“算算时间现在应当已经”
这是在说不,那些不是什么梦魇。方才发生的一切,宛如走马灯一般的,都是她亲身所经历是她的前尘往事。
“快回府!”她的怒喊甚至因过于惊慌而有些发颤,来不及了
“将军!您这是要做什么!哎,您等等”
漫天飞雪遍布城内,刺骨寒风仿佛长了眼似的,只知道一个劲儿地朝着衣缝儿里钻。狂风呼啸,鹅毛般纷飞的雪片在沾染发丝的瞬间便消融,在鬓边化作冰水,又很快凝结成冰。冻得全身的血液仿佛冻结,也冻得抓着缰绳的指尖发颤个不停。也不知是当真冻得慌,还是心上慌。
因着本打算坐马车进京面圣,身上的朝服单薄得紧,自然是根本无法避寒。但祁玖愣是不听少年的劝阻,一把夺过了车夫手中的缰绳,紧接着跨步翻身上马,便独自一人赶回将军府。
本只是代步的普通家马,却在祁玖手下尽现纵横驰骋之姿,甚至与那浴血奋战的汗血宝马有所匹敌。马蹄飞腾,马叫嘶鸣,途经之处,满地积雪烙下整齐蹄印。
“驾!”
快点!再快点!该死!她早该想起来的。如此严寒的冬季,近十几年来只有
景尘六年。
是了,这一年,身为将军的她率领众将士大获全胜,自边疆凯旋而归,举国欢庆。而这一日,本该是她见京面圣,接旨提拔封赏的大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