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筠。”她揪住他的衣襟,声音发涩,“抑或,你能告诉我,你们要做的事,会到什么程度么?”她凭着自己的推测,总是想到太可怕的情境。昨夜一夜乱梦,她梦见他被人一刀斩下马……
“嗯……”他收紧臂膀,将她抱得更近,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郭逊秘密回京,带着人在城外接应……你放心,退路我也想好了,若是不成,再不济能护住你们的性命。我要的,从来不是权势地位,更没想过取而代之,没我只求公府平安,你和桃桃平安,所以你要答应我,不论出什么事,都要好好活着。岳父那边,我打过招呼了……祖母我也会安置好退路,不用担心,嗯?哭什么,这不是没事吗?你要相信我……”
她不知为何,心里酸楚极了,她心疼他,心疼陆家牺牲的那些人。
他用指头替她拭泪,笨拙说着哄她的话。明筝陡然把他推了一把,陆筠松开手,见她坐起身朝自己倾过来。
她撩开碍事的长发,一根根松开斜系在领下的襟带。
陆筠呼吸轻了,抿唇瞧着她动作。
瓷一般的月亮跃出海面,令人炫目的淡红光晕微颤。
他顿觉她悲悯如菩萨,予此恩赐,予此垂怜。
掌心滚烫,唇齿流连,太忘情,不免微觉痛楚。
好在尚能忍耐。
傍晚雪住风停,他身披鹤氅独行在空落落的庭院中。女人后来如何喊着他的名字断断续续不能成言,都不能再去想。
初七,明筝被接回明府。
一向感情极好的嘉远候夫妇龃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