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安王揖手执礼,冒着风雪朝宫门?外走去。
安王的车马停在不远处,他立在原地目送陆筠走远,然后才提步朝车马方向去,一行禁军飞速从后追随而上,在他即将登车之时,将他团团围困住。
“安王殿下,圣上有?请。”
安王手扶着车帘,转回头冷笑,如此沉不住气,连设局都懒得吗?装了这么多年的情深意重,竟连等他回藩地的路上再设伏都不愿。他就这么急着杀了他绝了后患吗?
大殿中空荡荡的。奏疏散落一地,宦人却不敢上前收拾。
阶上坐着披头散发的皇帝,发冠滚落在案下,他两手交握搭在膝头,阴沉的面上有?一道鲜明的瘀伤。
多少?年了。
多少?年没人敢当面对他提出质疑,更遑论斥责或是严辞相逼。这种感觉很不好,他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被人捧着敬着,旁人一丁点的不驯服,对至高无上的皇权都是不可饶恕的忤逆。
“皇上……”宦人在门?外,战战兢兢唤了一声。
这种时候,若非天塌下来?的大事,他岂敢打搅里头那?个阴沉不定的人?
皇帝抬起头来?,面无表情道:“什么事?”
“翊、翊王妃的棺椁在路上……因着颠簸,摔在了地上……”
尸身从内滚出来?,被许多人瞧见,若那?疯癫宫人的证词还只能?引人怀疑,如今实实在在瞧见保存完好不朽的尸身,宫中最大的秘密再也藏不住了。
皇帝蹙蹙眉,“她还好么?”
宦人扑通一声跪下去,不敢说?。
那?骨头长年累月在冰棺里头,更容易折脆,遑论是翻过面来?,头脸先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