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唇,印在冰凉的指尖,她脊背僵直,想抽回手又不能。她垂眼望着他,他还是过去的模样,可什么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即便是如此亲热的拥抱,她也感受不到半点温暖。她心里空落落的发冷,一次次升起希望又一次次被狠狠抛下。
他从军中回来,官职加身,奉承他的人越发多,他越发自傲。
连脾气也比从前大了。明知门前站着那么多管事,当着人给她难堪。
纳妾怀孕这些事瞒骗她不说,还纵容安氏在外四处传扬。
她一辈子恪守的规矩礼仪,用尽力气守着的名声清誉,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那日马车出现的意外,人证物证俱全,他没有追究,甚至一味要她忍。
她是当家主母,脸面尊严尽失,她如何管人服众?
他从头到尾,没一丝为她着想过。
他说爱她,他的爱未免太廉价了。
她垂下头,唇角挂着一抹淡笑,“二爷,一别经年,你尚未问过我,这三年过得好不好。”
梁霄怔了下,听她语气和缓,似有求和之意,不免有些高兴,“家里来信不少,我怎会不知,你是当家主母,呼奴唤婢,什么都不缺,还用问什么好不好么?”
他枕在她腿上,握着她的手叹了口气,“我在西疆几番遇险,怕你们忧心,才一直没说。辗转过了这么多年,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一心想与你把未来的日子过好,你匣子里那个不属于我的东西,你瞧我提过没提?”
梁霄话音一落就知自己失了言,明筝笑容凝在唇边,默了片刻,她站起身,走去西边窗下,从匣子里摸出一块玉。
墨绿色泽,水头极佳,垂挂着玄色穗子,因年久,那穗子已经快脱落了去。
梁霄瞧见那物,脸色发沉。
明筝笑道:“为此物,二爷疑我三年余,记到如今。夫妻一场,我明筝是什么人,您竟从来不知。”
“一块玉也好,一个人也罢,二爷心里认定了,哪还有我争辩的余地?若日子过成这般,不如别再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