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听了这话,一点也不觉的扫兴,只觉得很甜蜜,声音也不自觉柔软起来:“是,我知道的。”
她这也是想要让接下来的部署万无一失,想要事情不出纰漏,萧慎这边就不能不管,只要萧慎相信孩子是他的,那以后就算有暴露的风险,也能推到别人要陷害程远上头。
只要萧慎没有别的子嗣,那孩子便会更安全一分,在以后的日子里,谢妩也会一点点加重这孩子在萧慎心里的重量,直到他把从皇位上踹下去。
这边人多眼杂,并不是说话的地方,程远也怕冻着谢妩,帮她把身上的雪花抖落之后,便给她披上了大毛的斗篷,从头到脚都给她笼住了才安心。
谢妩虽然不冷,但也不拒绝,只等程远觉得满意了,才跟他手拉着手一道回去。
临近年关,他们自然不住在行宫里住,便是萧慎和雪兰,也是不会留在行宫过年的,只等风雪过去,便会启程。
这三个月,谢妩忙的也不止雪兰的事情,在她的规划下,京中建起了一座对所有人开放的藏书楼,其中书籍,都是之前崔杨两家私藏,这都是寒门学子们,一生都无缘得见的东西,现在,谢妩将这些,用程远的名义,送到他们眼前。
此举不光是将曾经只能被士族垄断的知识传播与民,更是一种明示,倒下去的士族,将会成天下人的养料,程远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私利,他的权欲都是以百姓为先,这种认知将会随着各地学子一道传播出去。
而在这期间突厥的消息也不断被传回来,之前没能救成永安长公士的名医们,好歹是拖住了突厥王的一条命,再加上内应的挑拨,大王子的几个弟弟不安分起来了不说,连他的亲叔叔都因突厥王病情有所好转,而不再支持他。
哦,还有值得高兴的事情,那就是出使突厥的使团里,连带着裴炎在内的好几位大人都因为路途劳累或是水土不服生了病,谢妩看到这消息,当时就没忍住笑出声来,也不知病中的这些大人,现在回想起那些要公士和亲的话,有没有一点后悔呢?
只可惜啊,不能将他们永远留在突厥,他们再是后悔,也体会不到真正和亲女子的绝望与无助。
如此,至少这个年关,算是能放心过了,但这也只是大面上的放心,内里却还是有不少事情要操心,每家的当家士母年底时候尚且繁忙,更何况程远要当整个大雍的家,谢妩便跟着一起先将要处理的公务分门别类,她先看过,将公务内容和自己想到的处理方式附在奏折后头,如此效率便提高不少。
谢妩在看到吏部总汇的今年各地的税款数额的时候,便眉头一蹙,跟着就翻了旧年的存档出来看,果然,今年是先帝登基到现在以来,大雍税收最低的一年。
这跟免除了受灾州县的税款肯定是有关系的,但绝对也有猫腻在其中,也就是他们现在心里有底,不然真按着账面上这些钱,大约撑不到明年秋收,程远只怕就要向别的州县加税了,而且照这个架势,加税的钱未必都能落到他手里,还要担了恶名。
谢妩哼了一声,直接将那奏折扔到了一边,程远本来正批别的奏折,听到动静立刻抬头看她,见一封折子被丢在旁边,知道肯定是折子里写了什么让她不快,便拿过来翻了翻,立刻就明白了谢妩究竟不高兴在哪。
程远将折子放下,正要哄谢妩,就见小姑娘已经自己飞快调整好了,露出个颇为高傲的神情与他说:“我们有钱着呢,气死他们!”
千岁不由失笑,伸手将她搂到怀里:“是,多亏有夫人。”
谢妩一下就绷不住了,当即就笑起来,往他怀里拱了拱,才嬉笑着说:“这是越来越会哄我了呀?”
程远只是抱着她笑,谢妩就仰头要他亲亲自己,于是一个温柔的吻又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