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有诗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
惠宜听到这简直要跳起来:“怎么是他回绝的你!”
谢妩却奇怪:“怎么不能是他回绝的我?”
公主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呛了一下才道:“你这样的美人,这样的家世,配他一个寒门竖子,他竟敢回绝!”
若是人在跟前,惠宜只怕是要叫人把那小子拖下去打了,打他个不识好歹!
谢妩笑出声:“我这也不是头一回啊,这不前有萧慎后有裴炎?”
王昭听了若有所思,惠宜反驳说:“那怎么能一样!他一个竖子!”
谢妩摇头,抬手从案上拿了把折扇慢慢打开轻轻扇起来,之后才说:“正因为他是寒门子,能对我说那番话,才可贵呢。”
那人心性坚定,非萧慎裴炎之流可比,差的不过是个出身,他既想上青云,谢妩当然不会阻拦,不过是没有缘分罢了,若他胡乱说什么以后有了功名再来娶她的话,谢妩才觉得丧气呢。
王昭就问:“你这就算了?”
谢妩拿着扇子掩唇一笑,朝王昭抛了个媚眼儿:“皎皎懂我。”
然后她说:“我送了他一张去学宫的荐书。”
惠宜气了个倒仰,连声说:“这要是话本里写的,我定要叫人将那写书的抓起来!”
谢妩气势上不输她:“做什么!我也不光只有美色,也不光只会欣赏男色,我也是会欣赏人才的!”
王昭就挡在她们俩中间,以防她们又闹腾起来,问谢妩:“他想要科举,那娶了你之后跟着谢三叔读书,不是更好?”
谢妩摇头:“才不好呢,他们寒门子,非得从泥地里自己爬起来才行,他若争气,自会有一样出身的人去帮扶他,可一旦依附了士族,那就两面不是人了,更何况我爹爹的名声也不好,说不得谁带累谁呢。”
谢琛当年因执意要娶一胡女为妻,被暴怒的国公爷差点打断腿赶出家门也不肯退步,千难万难靠着科举晋身,还因为忤逆父母这件事差点就被夺了功名,虽后来身为大长公主的祖母心疼幼子,将这件事揭过了不提,但世人都还是将此事当做谢琛一生最大的污点。
不论谢琛此人多么惊才绝艳,为官立下多大功绩,最后都要添上一句:私德有亏,竟以胡姬为妻。
所以谢妩从不会因为姻缘不成而怨怼萧慎和裴炎,世道就是如此,旁人不肯为她赴汤蹈火,谢妩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人性罢了,她恶心的只是优柔寡断三心二意的男人。
谢妩给的那一张荐书,只是省了些许时间,进了学宫不过是叩开一扇门,难过的日子尚且在后头,学宫里大多都是贵族子弟,若是这一关都熬不下去,那也谈不上什么科举入仕了。
她等着看呢,等着看究竟要多久,才会在榜上看到那人的名字。
说到谢琛,惠宜不禁感慨了句:“若天下男子都如谢三伯就好了……”
即便是王昭这样一心要做居士的,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