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午四点多景怡给我打了个电话,那会儿我正坐在家里的落地窗前瞪着湖面,像个茕茕孑立的老人,湖上的嘉年华还没撤掉,身后是和尚宛一起睡过的床。
“来往,我刚给尚总打了个电话,想着你肯定也关心她情况,就赶紧来跟你说了,够意思吧?”
这说了老长一段,你尚总究竟怎么样啊?
“啊?啊,怎么又敢打了?”
“快下班了嘛,关心一下领导,她状态不太好,可能是病了,她说明天尽量过来。”
我想起明天又轮到我去上班,尚宛真会去吗?
“哦……她一个人在公寓里吗?”
“这个我倒没问,不过你也去过她家,她身边应该不缺照顾她的人。”
“嗯。”我这么应了一声,却想,如果是心病,哪会想被别人打扰呢。
我谢过了景怡,跑到阳台上抽了根烟,我很少抽烟,半年前买的一包烟到现在还在,那玩意儿吸进去,人确实精神一些,事情过去快两天了,到了这儿,我对她的心疼还是压过了其他情绪。
还是爱吧,爱就都是心疼,不爱就都是指责。
我穿上衣服,去了离家不远的一个菜市场。
以前这些菜市场都是赶早市,快到中午就都散了,现在为了配合上班族们的节奏,晚上大家快下班时才迎来高峰,这个时间正是摊主们开始码菜的时候。
这些天局没有开张,三哥那边也好几天没让他送菜来了,我去买了些新鲜的鲫鱼,配上牛蒡,百合,莲子,腰果,玉米,熬了锅宁神汤,又蒸了一屉梅干菜包子。
对,这些都是想给尚宛送去的,但我不敢去找她,或者说,并不是什么不敢,而是觉得不应该。
我把这些都装在保温容器里,外面已经黑透了,我叫了辆出租车,凭着之前的记忆,摸到了尚宛父亲的宅子。
我有些担心他会不会走掉了,尚宛说过他每次回国行程安排得都很密,我按了门铃等了会儿,还是上次那个男子来开的门,尚爸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