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面带疲相的年轻妇女宛若僵尸般游走在房间内,嘴里絮絮叨叨着谢遇安听不懂的言语,然后机械地握紧扫把,在狭窄的房间里慢吞吞地打扫着。
谢遇安前去跟她打了声招呼,这女子却理都不理,他心里着急,想着速战速决赶紧带尼格走,忙拦在妇女面前,不停挥动双手,企图让她注意到自己。
结果令他惊奇的是,那女子像是幽灵般,径直穿过他的身体,向前走去。
这让谢遇安一筹莫展,这里的人听不到他的话语,他也接触不了他们,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犯愁之际,他突然听见房屋的门被猛烈地撞开了,一个浑身酒气的醉汉就这么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他披着一件破烂的大衣,那衣服腻得犹如蟑螂的壳,散发着浓重的机油味,食物的酸臭味以及呛人的酒精味。
这个醉汉两颊泛着不正常的绯红,看见那形容枯槁的女子,上去便是一通拳打脚踢。那女子被打到缩在墙角不得动弹,她无助地撑起胳膊,无力地企图格挡掉一些暴行伤害,那醉汉却像是疯魔般,无视了女子的凄厉尖叫,手上的动作更加凶猛狠毒。
谢遇安惊讶地注视这次突如其来的家暴,他下意识想去拉扯住这个发疯的男人,手却从那人身上穿过,扑了个空。
这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他向后望去,尼格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他手里握着一把菜刀,眼中古井不波,但谢遇安却从那里看出一丝不正常的疯狂。
“尼格!”他朝他喊出声,似乎是想阻止什么。
但是尼格却像是没听见般,径直朝那家暴的醉汉走去,他精准无误地瞄准了他的头颅,然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决绝地朝下砍去。那飞溅的鲜血立即喷洒在尼格的脸上,他面无表情,表现出可怕的冷静,握紧手中的菜刀,一下又一下,朝着那醉汉的致命点疯狂砍去。
大动脉中喷涌出的鲜血如同喷泉,在房间里绽开出妖冶的曼殊沙华。那被砍到血肉模糊的醉汉,身上甚至冒出了血色泡沫。
直到那人躺倒在地,连最后的抽搐都停止下来,尼格才停下手来,他手中的刀悄然滑落,落在地上哐啷一响。
尼格对着那不断尖叫的女子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妈妈,我来救你了。”
那瘫软在地上的女子这个时候才找回来一丝理智,她颤抖着望着尼格,泪水如同蛛网般爬满脸庞:“你在做什么,尼格!他是你爸爸啊!”
尼格似有不解地侧了一下脑袋,对着女子解释道:“在他拼命赚钱养家的时候,他是我的父亲;在他把我骑在肩上,带我去游乐园的时候,他是我父亲;在他为妈妈分忧解难的时候,他是我父亲;可在他家暴我们,侮辱我俩的时候,他就是个禽兽!我杀的是个禽兽,有什么问题吗?”
他说完这番话,便伸出染血的手,企图触碰他一心保护的母亲。没想到母亲却像是看见一个狰狞怪物般,发出阵阵歇斯底里的尖叫:“恶魔啊!你继承了他的血统,都是恶魔啊!!”
她满脸惊恐,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仿佛看见了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