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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三顶大帐篷和一顶小帐篷很快扎好,众人拾了柴火,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点火油抹在枯枝上,勉强生起了火,开始烤制他们为数不多的猎物。

夜里寒凉,大家早早取了各自的火种钻进帐篷,只留一人在外面守着火堆不灭。

小帐篷里,严韬照旧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也缩进了帐篷角落,独自撑过药性发作。

夜深了,篝火旁的兵打着盹,七叔照旧出去夜猎。冬日荒无人烟的丛林里,老天爷才是头号威胁,没人再戒备不可能出现的敌人。

嚓,嚓,嚓。

鞋底与积雪摩擦的声音轻轻响起。

“呼——”手中的火把被吹熄。

一双小巧的雪地靴,一步一个脚印,迎着火光,轻手轻脚、却毫不犹豫地走向那顶最小的帐篷。

为了让帐篷帘子不要被风起,帘外压了一块大石头。

一双被篝火映得近乎透明的素手将石头悄无声息地推开。

帐篷内,外面映出的火光一闪而逝便重归黑暗。一片死寂中,有衣料摩擦的声音,若是仔细听,还有少年喉咙不断吞咽的压抑声响。

严韬觉得这么久了,这样的痛苦自己应当可以习惯了。可每每药性发作,他才会意识到这永远只能是一种奢望。

身上的每处关节都像有虫子在钻,在咬,在啃噬他的每一寸经络。

他死死咬住了口中的衣物,他不能发出声响,万一被其他人听到,被他们知道自己跟着的将军随时有可能变成一个废物,一个累赘……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