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能做得到吗?
“皇兄,”霍恒再度开口,语气重了不少,“登州军情紧急,拖不得了,多犹豫一分钟,边疆儿郎便少一分的生机,皇兄分明知晓我是援军统领的不二人选,为何不肯让我去呢!”
为何不让,在场众人无不知晓。
咔嚓。
霍恒听到帷幕后突然传来一道细微的脆响,唇角微挑,他猜这是皇后气得掰断了自己的护指。
——她妥协了,也只有妥协。
就这样,霍恒拿到兵部文书后,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了兵力调动,短短三日便启程离京,赶往登州。
而霍恒离开后,京中再次保持住了微妙的平衡。
只不过因为有霍恒这头猛虎在山外虎视眈眈,霍丞与清平王也不敢再像此前那般大动干戈、两败俱伤,于是朝中着实是安稳了不少,以至于许多官员私下里都要道昶临王一声谢,并期盼他能平安归来。
不知是心虚让霍恒替严韬挡枪,还是真切担忧霍恒的安危,霍栩在霍恒带军开拔那日特意去送行。
哪知小丫头身子弱,在京郊吹了冷风,回府第二日便发了风寒,整日卧床大睡,头昏眼花。
这日,王府膳房照旧送来了药膳,霍栩只用了一小半便再吃不下,正准备重新躺回床上歇息,玉儿却突然轻手轻脚地进来,低声道:“公主,常郎中来了,说想替您诊脉。”
“常郎中……常珂?”霍栩头脑昏沉,半晌才反应过来玉儿说的是谁。
可她好像没有请常珂来替她看病吧?
常珂虽医术高明,京中、甚至整个大梁都无人能及,但却终归是活跃于坊市之间的郎中。此时正值多事之秋,谁都不能信任,清平王的膳食层层把关,替她诊脉的也是王府专门供养的大夫,常珂来作甚?
更别说她与这位郎中并不熟识,只是两年前害得严韬高烧时请过他一次,之后又在宫中老皇帝病重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于是此番来访便更显得可疑。
霍栩起身,在玉儿不赞同的目光中取冷水浸湿的巾帕擦了把脸,吩咐道:“请他外厅等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