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王此前说软禁是为了她的清誉,可如今却压根不记得这套说辞了。
作恶者都不在意自己究竟撒了什么样的谎,她一个受害者若还硬要揪着此事暗自伤心,不是犯贱么?
以前霍栩虽知道这道理,可总是做不到。
但此时此刻,严韬今晨的话就像是海潮,带着令人安心的涛声,将沙滩上的一切嘈杂卷进了茫茫深海,只余平坦柔软的未来,让她可以肆意涂抹。
“我让你跪下听到没有!”
眼看霍栩依旧不动,清平王彻底上了头,高高扬起鞭子,便要再次往严韬身上招呼。
“父王。”女孩儿声音不大,却穿透力极强,“严韬救了我,至少在宫中看来,他是功臣,皇伯伯都说了要给封赏,您确定要在这种时候把他打得伤痕累累吗。”
霍栩还是第一次同清平王心平气和地对刚,看到对方的脸色从青到红再到紫,她心底却异常平静。
或许以前,自己在清平王面前发火时,对方也是如此看戏般的心境吧。
两人的身份彻底对调,霍栩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原来这就是放下的感觉吗。
“好,好,翅膀硬了,”清平王气得胸膛起伏,“堂堂长荣公主,这般护着一个低贱的侍卫,我倒要看看你能护他到几时!”
霍栩微微一笑,刚想再说些什么添把火,门外突然有人禀报。
“王爷!王爷,宫中来人了,宣长荣公主和严侍卫,入宫觐见。”
“哎呀,”霍栩似笑非笑地抱臂望过来,“说曹操曹操到,父王,那我们先行告退了?”
霍栩话罢,也不管清平王如何反应,上前两步扶起严韬,自顾自地离开了。
“你还好吗?”出了清平王的院子,霍栩低声问道。
严韬垂眸道:“公主英明,提前让属下穿了皮衣,承了大部分的伤害,属下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