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里的纸钱烧得极旺,跳跃的火光配着灵堂外吹的风,任谁都觉得瘆得慌。
这时灵堂外传来脚步声,谢衿让明宛守在外面,她跨过门槛走进去,看到小九趴在棺木那呜呜咽咽,看样子难过极了。
她环顾这座灵堂,最后目光落到小九身上,“哭够了吗?”
陌生的声音传到耳里,小九止住哭声,扭头望向站在屋内的谢衿,她身穿朱红衣裙,浑身透着上位者的气势。
谢衿道:“哀家是来祭拜他的,你先暂时出去。”
自称哀家,小九立马知道她是谁,谢钰同父异母的妹妹,武朝史上最年轻的太后。
小九犹豫了会,还是应了她的要求离开灵堂,候在外面的明宛立马将门合上,伸手做请:“这位姑娘,太后娘娘有话要单独对太师说,还请你再走远些。”
灵堂里。
谢衿踢了踢已经没有火光的火盆,不少灰黑的纸钱碎末飘出来,险些弄脏她的鞋面。
她嘴角啐着笑,踱步走到棺木前,垂眸打量躺在里面,已经没有生息的谢钰。
距离谢钰身死到尸首运回京城,统共花了十天,如今正值四月初,天虽不炎热,但气候总归有些闷。
谢衿伸手捏住谢钰的下颔,微微往下扒拉,便瞧见他嘴里含有玉蝉。
在武朝,高官权宦或皇室贵族死后,皆要嘴含玉蝉,这样便可防止尸体不腐。
她收回手,拿出锦帕擦了擦手指,自顾自跟死人说话:“谢钰,你若早知道自己有今天的下场,当初会不会后悔没有跟我站在一条船上?”
归根究底,她和谢钰的仇皆起源于那场大婚。
谢衿年少时深爱姜祁,可谢钰作为兄长,明知道自己的妹妹喜欢他的好兄弟,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为姜祁和纪云妍主持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