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乎卑微的哀求他:“……求您了,我不想去医院!至少现在……求您了。你放过我吧……放过我,求你了,你回去,你们都走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也悄悄掉了下来。
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歇斯底里,所以也不明白什么叫愤怒,他一直把眼泪当作懦弱的象征和工作的需要。
而他的懦弱,总是在司锦卿面前那么藏不住。
然而即使流眼泪,他除了低声哀求,什么都不会,哭出声都不会,更不明白怎么求着求着眼泪就自己出来了。
但是为什么,一次又一次,他们总是喜欢逼他呢……
其实这是司锦卿这么多年以来对他最强势的一次。以往不管他要做什么,他喜欢做什么,他都绝不会逼他,自己做的不妥的事司锦卿会帮他指出来,会给他提意见,但都从来没有像这样冷漠无情过。
他害怕,他会害怕。
这世间仅有的温情,是司锦卿给他的,他是把他从深渊里拉上来的人。十三年以来,只有在司锦卿身边的时候,他能在暗无天日的人间里看见光。
所以他不想让司锦卿对他这样残酷。虽然可能哪怕司锦卿是残酷的,夏参衍也会心甘情愿的承受他带来的极刑。
可他能不能乞求一下上天,在这生命的尽头,放过他吧。
司锦卿的脚步早在夏参衍那句“你放过我吧”就停了下来。
他看见了院里枝残叶败的梧桐树、枯骨嶙峋的树干旁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他这才倏然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司锦卿全身僵硬,凉风一过,彻底将他从混乱中拉了回来。
司锦卿,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他转身猛的将夏参衍抱在了怀里,失措的用自己的外套裹住了他单薄的身体,这个拥抱那样失措惊慌,比起锦园那个吻,又少了多少温情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