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沉默的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变红的枫叶。
从国一到现在,已经五年了。
他低眸看着自己的掌心,依旧白皙还未磨出木仓茧,右手上却因为长期佩戴彭格列指环,已然出现了浅于周围皮肤颜色的戒印。
他已经经历了大多黑手党都不曾想象的战斗。
五年前,当里包恩第一次出现在他的家里,他想的不过是打死也不要成为黑手党;三年前,光怪陆离的时空穿越纷至沓来,偶尔他也会脆弱的想他所经历的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他的一场梦,醒来后他仍旧是那个一事无成,没有朋友的废柴;而如今,他真的留在了意大利,从此背负起所有的罪恶,肩负上数万人的性命。
泽田纲吉不敢跟里包恩说,他还没准备好。
他很害怕。
在意语言上的称呼变化并非他心思过于敏感,而是真的切实感受到,他同大家之间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从此以后,他是里世界的教父,是彭格列的首领,是大家的上司,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虑能跟大家勾肩搭背分享秘密熬夜打游戏的国中生。
他们都长大了。
从此以后,他要受万人顶礼膜拜,要带起一个个的光环,要将自己束缚成一个教父应有的样子,要有仪表,要走在所有人最前,再也不能并肩。
从此以后,他也要像父亲一样说着拙劣的谎言,他想过把一切都告诉妈妈,可是他做不到,他怎么能让一个爱他胜过自身的母亲,天天为了他的性命提心吊胆。
他忽然有些胆寒。
去赌那概率极低的封印时他没有怕,去跟看似不可能赢的对象战斗的时候他没有怕,去找那个改变世界的可能性构造新的秩序时他也没有怕,因为他知道,他的老师、他的伙伴、他的亲人都在他的身边,他拥有着所有,以至于敢撞个头破血流一往无前。
可是他在那个吹起了西伯利亚寒雪的梦里,冻的瑟瑟发抖。
他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守护者离他远去,他看见瓦利亚对他转身,他看着父母亲人模糊了身影,连reborn都不曾再出现。
从头到尾他就是一个胆小鬼,一个被天降馅饼砸的晕晕乎乎的胆小鬼,只有在大家陪着他的时候才能产生出一点点勇气的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