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情,恐怖的情。
难以忍受的难耐由内心,像是血『液』在逆流,有无数蚂蚁在身体中攀爬,以致于脑海中给的第一条答案,就是离开。
远离这里,远离这个人,她所说的话,她所做的情,都是让他难堪的源头。
可真的只有难受吗?
如果真的,仅仅只有难熬的痛苦,那么那混杂其中的,所谓的窃喜,又是……怎样一回呢?
为什么要窃喜?为什么而窃喜?
因为“喜欢”?还是他已经一个人在这条路久,以致于仅仅是路过都能心怀欣慰?
可他真的是无辜的吗?所谓的窃喜,难道不是他卑劣的那一部分发的嘲笑吗?
若非如此,他又为什么会窃喜的情绪呢?
混杂苦水的美酒、红『色』的,象征着欲望的果实、无法探知内里的魔盒。
澄澈的眼眸,不祥的印记。
在这样的混『乱』里,一个想法紧急,如同从天而降的一根蛛丝。
既然葵的任务已经她放弃,那么也不用再继续待在这里。
所以……
所以——
他可以把对方再送回武装侦探社。
是的,他可以这样做,以自己不再是对方的“目标”的条件为前提,她与自己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理由。
这是一个绝好的。
身体逐渐恢复知觉,或者这一切仅仅是他的错觉,宰治颤动着眼睫,想要说他绝情的安排。
如果声音冰冷一些效果会更好。
可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有声音先他一步。
“宰。”
三源葵站起身,向前一步重新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甚至伸手抓住宰治带着凉的手,不给他任何后退的机会。
那双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宰治,带着一如既往的清澈,就连声音都带着理所当然的味道。
“没有‘情’,我依旧喜欢宰,和其他的没有关系,我‘看到’宰,只是宰,是你。”
她说着,每一个字都带着莫名的力量,一下又一下地击在宰治的心。
“所以,宰很好,非常好。”
咔——
有声音在心底响起,温热温度顺着握住的手一路向,带着无可匹敌的速度,一路到那发声响的地方,然后,缓缓渗透。
为什么有人会说这种话呢?
为什么会有人,把这样的话说给他呢?
“只是宰”不就是说,她明白他所想的,哪些不堪的心思吗?
既然明白,为什么还要对他说这样的话呢?
不负责任。
实在是不负责任。
可是——
处于最深处,常年黑暗的地方忽然有一道光,居住在深处的人抬头,却并不是阳,而是一条缝隙。
万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