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咱们背靠茫茫北岭,哥几个聚在一起还能喝酒吃肉,尚且还能饱腹,只可怜山外头的百姓苦啊!据咱们弟兄报上来的消息,北鑫今年的赋税又增加了,唉……”。
自打大黔灭,帝王南逃建立南黔,与侵略的五族大军僵持一年后,匈奴人也不知是如何收服了其余四族,次年在北地立朝,国号北鑫,定都燕都,于南黔划江而治。
而他们这群无根无萍,无家所归,无国可依的被弃流民,也已经在这茫茫深山里窝了近六年,如今孩子都陆续长大了啊……
六年来,他们一次次的出山,亲眼见证了什么是惨绝人寰,验证了什么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好不容易熬过最艰难的日子,虽说是被外族统治,可百姓嘛,不像是他们这样的仇恨,毕竟是要过自己的小日子,想着过安定的生活的。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想要好好活着,想要休养生息,只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统治者的心狠手辣。
北鑫把大黔的遗民看成了下等人,都是那些匈奴、胡人、北蛮等等蛮夷人眼里的奴隶。
这样的糟污王朝,他们岂能不反抗?
只可惜,与偌大的北鑫王朝比起来,他们如今的力量还是太薄弱了啊……
范进感慨着,再度举杯饮入口中的酒,顿时变的苦涩起来。
“说来惭愧,这一回我带队提前归来,还是因为有起子事,他娘的!咱们的百姓办喜事,好不容盼着儿女们成个亲,结果洞房却还得他北鑫人先来,说什么先鉴真,他奶奶的……”。
想到自己此趟出门遭遇到的那龌蹉事,肖文业都忍不住暴脾气,当时就放弃了原本的计划,直接跟欺负人的北鑫人开干,哪怕把人杀光了,他还是心里愤怒,还是不由的愤怒爆粗口。
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肖文业端起跟前儿子刚刚给满上的酒杯,恨恨的干了杯中酒,酒杯还被他啪的一下重重拍在桌上,额角鼓起的青筋无一不在显示着他的愤怒,可想到有些事当着孩子的面不好说,他才颓然的住了嘴,“算了不说了……”。
这群该死的遭瘟北鑫人,特么的都是一群没有人伦的畜生,居然能灭绝人性的如此不干人事,怎能不让他心里愤怒?让在场的所有人跟着愤怒?
大家心里都沉甸甸的,看着脸色暗沉的自家将军,饭桌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还是范进身边的陈校尉,蓦地苦笑出声,有感而发。
“谁说不是呢?百姓苦,我们这些人也苦啊……这一回出山,我一下子损失了二十多号身经百战的好弟兄,那些可都是跟着我从黄茂走出来,是我亲手训练成长起来的好儿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