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业跟妻子解释的时候,那厢,寂静凄凉的群狼沟,窝在主屋炕上的老俞家六口人,也就此事在谈论。
俞母看着倚靠在炕柜前的婆母,又看了看边上默不吭声的丈夫,她愁苦着一张脸,面上仍旧带着忐忑与犹豫。
“草她爹,难道咱们真要跟着大郎他师傅一家当军户,去那什么军屯去?”,如果可以,她实在是不想走啊!
她毕竟在这群狼沟里生活了这些年,家里三个孩子都是在这破屋出生养大的,住了这些年,啥都有感情了,一时半会让自己抛家舍业的离开,俞母是不乐意的。
都说破家值万贯,这里再不好,群狼沟再穷,地里再没什么出产,这些也都是他们夫妻,带着孩子们一点点积攒起来,才有的今天的局面。
而且吧,群狼沟离着娘家不算远,这一回娘家兄弟一个在城里给主家做木匠活,一个家里那边太穷,坐落在水都吃不上的地方,胡人也没有打草谷到那儿去,所以好命的,娘家人都幸免于难。
如此,俞母心里记挂这个,念着那个,自然是不愿意挪窝的。
可惜先前,婆婆毅然决然的拍板发话,直接发话,说要跟着大郎的师傅一起走,一丝都不带犹豫的。
当时当着大郎师傅的面,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不好说什么,只眼下人走了,她就想……
不好跟婆婆讨价还价,俞母就把目光瞄到了自己的男人。
老俞头被妻子这么一喊,他也知道妻子是啥意思。
说实话,不要说是妻子舍不得,就是自己,他也舍不得这个破烂家呀。
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呢!
瘫了的老太太,看到儿子媳妇的模样,经历人生大起大伏的她,对儿子媳妇很是恨铁不成钢。
她愤愤的抬手,重重的拍打炕沿。
“你们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