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城微微笑了笑,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披帛。
阿容,你不明白。
姜家,已成恶犬,我即为其主,就不能再让它去咬死更多的人。
我见过你所见过的疾苦,而我所见过的罪恶,你却未必见过。
不过这样也好,你不知道,便不会痛苦。
“阿容,帮我一个忙。”
姜雍容点头:“二哥请说。”
两人已经走出了花园,隔着一大片院落,姜安城的下巴朝那片屋脊点了点:“那两个傻子在商量的事,请你务必拦下来。”
姜雍容忍不住笑了:“可是二哥,你连玄铁扳指都给人家了,还送给人香合坊的点心,赐婚之事,难道还能忍心拒绝?”
“她是陛下的师妹,亲近如此,不是姓风,胜似姓风,不是公主,胜似公主。”
姜安城的神情很平静,声音也是,只有像姜雍容这般极熟悉他的人,才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最幽微的一丝紧绷,“何况,推行新法,不异于改天换日。逆天而行,便容易为天所谴,傅知年殷鉴不远,我们须早做打算。”
姜雍容顿时明白了他的顾忌。
一旦娶了花仔,他便算是半个风家人,父亲便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信任他倚重他,他虽然还是少家主,手中却很难再获得真正的权柄。
而权柄乃是权势之争的武器,手无寸铁,如何战斗?
这便是她的二哥,早在母亲和大哥去世的时候,他把她抱在怀里:“阿容别哭,二哥在,二哥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
明明,当时那个才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少年自己都哭得像个泪人。
现在又到了人生一个巨大的关口,他再一次压抑着自己的心痛与悲伤,站到了她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