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城低头只见她的眼睫长长,鼻梁翘挺,嘴角还不安份地抿动两下,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天寒地冻,她伤势未愈,还长途奔波,着实是辛苦了。
他慢慢地抱起她,动作尽量轻柔,缓缓将她放在床上。
烛火轻晃,光影照在姜安城的眼中明明灭灭,他的眼神温柔至极。
——谢谢你,今晚来陪我。
再过了半个月,苦牢山上基本清理干净,姜安城也画好了全部的阵图,麟堂生徒的操练也圆满结束,徐文正准备班师。
回京的前一天清晨,曹嫂在梳头的时候问花仔要不要采买些礼物带回去馈赠亲友,“……这通州的店我都熟,我陪着你去逛,绝不会让你买贵了。”
“逛街?”花仔想也不想便嗤之以鼻,“那都是小姑娘干的事情,我才没那闲功夫。”
曹嫂心说你可不是个小姑娘么,“花公子你好歹是来通州一趟,都没好好逛过呢。你那么喜欢芙蓉酿,不想多带几坛回去?再说了,逛街这种事情有益身心,多看看,多走走,总会发现喜欢的东西,便是心情不好,多花点钱心情也能好起来……”
“……”花仔听住了,“逛街还能让心情好?”
“那是自然啦!”
花仔若有所思,抬头望向窗外。
姜安城照例在清晨送药来,花仔看着他穿过庭院,从梅树下走动,一朵花瓣打着旋儿落在他的头上,然后被风卷着,依次落在他的肩头、衣袖,一直滑过袍角,落在地上。
“夫子!”她起身迎向他。
姜安城略略颔首,端起药碗:“先把药喝了。”
他的神情沉静,瞧不出喜怒,但自谢明觉入葬之后,花仔便觉得他本就难得的笑容好像越发稀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