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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格外嘲讽,格外凄凉。

这让花仔立刻明白自己问错话了,她正要扯开话题,就听姜安城低声道:“一百二十八个人,一百二十八条命。”

花仔没听明白:“什么?”

姜安城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只抱着酒坛喝酒。

不消片刻功夫,一坛子酒竟给他喝完了。

花仔不敢相信,还特意拿起来晃了晃,一点水响都听不见。

她这辈子只见过一个这么能喝的,那就是她老大。

没想到夫子也这么厉害!

换作以往她定然要崇拜到两眼放光,但这会儿不知怎么地却有点担心。

姜安城喝酒如喝茶,从来都是徐徐而饮,没见他喝这么快过。

见他低头跪着,她忍不住想伸手摸摸他的脸,还没有伸到近前,就被他抬手挡住了,“教你的又忘了么?”

这句话就很夫子了,花仔的心立刻放下了一半,但看他低头垂目,整个人仿佛轻轻一推就要垮掉似的,忍不住问道:“夫子,你要实在难受,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姜安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帐内安静极了,盘中的纸钱已快化成灰烬,花仔又满满地铺了一堆进去。

“我曾经很羡慕他……”姜安城慢慢地开口,“他离京那一日,我给他饯行,用的酒是冰雪烧。他说扬州的冰雪烧才是极品,京中的远远不及,有朝一日他到了扬州,一定为我多饮两坛。”

“我看着他离开。那天天气真好,天蓝如玉,云白得像一团团棉花,草木青青,柳絮轻扬,天地间是很好很好的春色。江南的春色一定比这里更好,但我看不到了,而他能看到,我真的很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