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他的身份无论在军中做什么都没有人敢说话,但他还是选择了低调行事,灵堂设在自己的军帐,停灵一晚,明天天亮前便上山下葬。
身后的帐门被掀开,寒风一下子灌进来,灯火被压得低低的。
“回来了?”姜安城望着灵位,没有回头,“她睡了么?”
回答他的是一只酒坛。
黑漆漆,黑滚滚,不用开封,也闻得见芙蓉酿的香气。
这绝不是季齐敢做的事。
姜安城立即回头,就见来人矮身蹲在他的身后,裹着厚厚的斗篷。斗篷底下露出一张小脸,眼睛圆圆,眸子莹亮。
“花仔?!”短暂的震惊之后,姜安城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语气严厉,“你骑马了?!”
“没有没有,我坐马车来的。”
花仔一看他皱眉,就想给他揉一揉那皱起来的眉心,但完好的左手拎着酒坛,受伤的右肩坐车颠了一路,这会儿正隐隐作痛,右手抬都抬不起来。
姜安城的脸色这才缓和些,接过了那坛酒:“大半夜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来陪你啊。”
花仔的语气无比自然。
姜安城握酒坛的手指紧了紧,关节微微发白,“胡闹。我不需要你陪。”
“说笑呢,我是来送谢夫子的。”花仔道,“虽说他搞出这么个阵法让苦牢山鸡犬不宁,但我好歹学过他的《阵法全解》,怎么着也算有半师之份吗?再不然算上你的关系,我还得喊他一声师公。现在人没了,我来送一送也是应该的。”
花仔一面说,一面从怀里往外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