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伯上马车的时候拎着一只老大的椿箱,姜安城选择了无视。
这点完全在桑伯的意料当中——若是不肯,主子根本不会让他跟来。
夜色下的麟堂十分安静,经过牌楼的时候,昨晚的情形又一次闪现在姜安城面前。
竟敢打御笔的主意,真是胆大包天。
但想到她一手端盘一手执刀的样子,又觉得有点好笑。
真是奇怪,明明是一件分外让人恼火的事,昨晚他也确确实实是相当生气,怎么一天时间过去,再回头看时,笑意却像清泉一般汩汩从心里往外冒,一直冒到了嘴角上?
这丝笑容转瞬即逝,但桑伯还是看到了。
心中满是欣慰。
桑伯从来没有看见过主子脸上有这样的笑容,这样清浅,这样轻盈,笑得就像主子十五岁之前那样轻松明快,又比那时多了一丝温柔。
看来撺掇着主子来这一趟,是一个无比英明的决定!
武庙的窗子上透着极淡淡的光,那是供桌前的烛光。
桑伯明显感觉到主子的脚步加快了一些,连忙也提速跟上。
然而就在两人走近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里面的笑声。
姜安城的脚步一顿,跟在后面的桑伯一时没能刹住脚,整个人向前跌去,手里的椿箱磕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响。
庙内的声音骤然消失了。
姜安城脸上原本柔和的神情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