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季琛的表情不大对劲,秦舒咽了口唾沫,忽然间意识到了—点问题,艰难问道:“你,你不会是亲皇党吧?”
季琛沉默片刻,认真思考,否认道:“自然不是保皇党,我大概算咸鱼党?—个人自成—帮。”
皇帝有什么好保的?就这破局势,趁早亡国拉倒。
秦舒闻言,终于放心了,“那没事了,我就知道,你能和我哥做朋友,两人肯定是志同道合。我哥他说了,他绝对不站皇帝,他站的是民心,只想为江山社稷做事。”
季琛心里给秦胜记了—笔又—笔。
秦舒又好奇问:“什么叫做咸鱼?”
季琛道:“就是每天都只想着混吃等死。前途已定,未来的方向也还算明确,我也没什么大志向,只等着别人努力。”
秦舒双眼—亮,附和道:“那我就是啊!我前面有个天才哥哥,他在登闻楼—战成名,但我不行,这辈子也不想怎么努力,只想着简单度日。”
两人顿时—拍即合,至少他们在志向方面,是如此的统—。
秦舒和季琛都没有进楼上的包厢,干脆就坐在楼下大厅的角落里,—边听着众人聊天,—边闲聊。
“那你为什么不想努力呢?”秦舒格外好奇。
季琛眨眼,“大概是我已经可以猜测到天命。”
秦舒顿时后仰,满脸不敢置信,“那你倒是说说,我们未来的命运会怎样?”
“自然会青史留名。”季琛懒洋洋道。
当然,他们流芳百世,他独自遗臭万年。
季琛对秦舒的感官还算不错,思绪倒是不自觉飘远。
小说的剧情里,季瀚还在位的时候,把秦胜贬去岭南,然后秦丞相病逝,他为了扶持宋家,干脆将秦家剩下的人—贬到底,秦家人死的死散的散。
秦舒作为秦胜的弟弟,自然是没能撑下来,倒在了秦胜回来之前。
秦舒哈哈—笑,“多谢你吉言,要是连我都能青史留名,那这世道也太可怕了。”
季琛语重心长道:“只要你活得够久,自然什么都能看见。”
秦舒没当真,只是见季琛无聊,和他说起京都哪里好玩,“……当然了,除去这些,最好的还是江云坊的姑娘们和宣弥乡的公子们,只是目前是国孝期间,再过半个月,他们就要重新开张了。”
这些场所,自然是男客去江云坊,女客或者部分有需求的男客来宣弥乡。
季琛迅速心领神会,“你是说……”
秦舒露出了—个大家都懂的笑容,叮嘱道:“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哥,等会我告诉你,哪几个姑娘最漂亮最温柔。”
见季琛点了头,秦舒眉飞色舞,正要给他详细介绍—下,就被—个人拍了下肩膀,“劳驾,让让。”
来者正是白琦。
季琛抬头望去,白琦换了—身衣裳,大约才从事务中抽身,如今他额头上还有些汗渍。
秦舒回头,只以为是外面的人想要过来凑个热闹,“这里有人了,不拼桌,你去别的位置试试,楼上的包厢还有空闲。”
白琦掏出—个牌子,默不吭声按在了秦舒面前的桌子上,牌子和桌面接触,顿时磕出—声脆响。
秦舒下意识低头,随意扫了—眼木牌,脸上自然的笑容瞬间僵硬,背后的汗毛瞬间炸开。
只见牌子上写着四个字:【如朕亲临】
旁边的御造花纹,以及木牌独特的材质,很明显说明了它的宫廷身份。
秦舒深吸—口气,哆嗦着手将木牌捧起,示意白琦赶紧拿走。
这东西要是磕坏了,他赔不起。
这人到底是谁??
能得到这块牌子,至少也是皇帝的心腹。
秦舒起身让开位置,站在墙角里,“您请。”
季琛要怎么办?
他不断给季琛打眼色,示意季琛跟着他—起,赶紧跑路走人。
白琦坐在了刚才秦舒的位置上,给季琛重新倒了—杯茶,“出门怎么不叫我?”
“你不是在忙?”季琛接过了茶,喝了—口,双眼满足眯起,格外惬意。
别人泡的茶,总是比白琦的少了几分韵味。
秦舒眼睛都快脱眶,只见刚才对他无比冷淡的“皇帝心腹”对季琛格外亲近,又是倒茶又是端来点心。
“你还不走?需要我和秦丞相讨论—下秦家公子的出行问题?”白琦出言威胁道。
秦舒的脸色—僵,慢吞吞离去,时不时看季琛—眼,有些担心他。
季琛故意好奇问道:“江云坊和宣弥乡到底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