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屋中所有的喜娘都跟着掩袖笑起来。
还有没忍住笑出声音来的。
做多了喜娘,见惯了迎亲的时候,新郎官言辞挑逗新娘子的;但还是头一回见到迎亲的时候,新郎官被新娘子轻轻一笑羞得面红耳赤,整个人都不自然的!
而且,这个人还是驰骋沙场,挥斥方遒,周遭诸国为之色变的平远王!
眼下,正在迎亲的时候脸红了……
仿佛巨大的反差萌在,喜娘们都笑得不敢抬头。
卓远的脸红的更厉害。
沈悦不明所以,也不知道为何屋中都纷纷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卓远眼下在做什么,屋中的喜娘们才都纷纷这幅模样。
沈悦好奇,但又不能伸手撩起喜帕。
恰好,为首的喜娘解围,“请新郎官领新娘子拜别家中长辈。”
卓远这才回过神来,继续伸手去牵她手中的喜绸。
喜绸就攥在她手中,他要去牵,指尖难免触碰。
莫名的,两人心底都微微一滞,分明早前就亲近过,但眼下,还是会抑制不住的心动。
他看得见她,为他穿着大红色的嫁衣,端庄得坐在榻间,一丝不苟。
她却只能看到他身上大红喜袍的一角,还有方才俯身从她手中牵起喜绸时,袖间修长而轮廓分明的指尖,曾无数次同她十指相扣,亦抚过她心间,更揽起过她,在荷塘清晖侧,在锦帐香暖处,铅华洗去,生死契阔……
灯影繁华后,他们终于走到了这一刻。
沈悦只觉手中的喜绸轻轻颤了颤,是他牵起喜绸,朝她行拱手礼。
类似于他即将带她辞别父母,请她日后多照顾之意。
喜娘亦扶了她起身。
凤冠上遮着喜帕,她看不见,卓远牵着喜绸,她握住手中喜绸,又喜娘搀扶着走在卓远身后不远处。
屋中的喜娘也鱼贯而出。
屋外的乐器声再次想起,伴着鞭炮声,声声入耳。
舅舅舅母再正厅处,卓远领着她往正厅去。
梁宅不大,从屋中到正厅很快,一柄鞭炮都未放完,一首乐章也都还没奏完,等到厅外,喜娘轻声在她耳边道,“新娘子小心脚下,稍后厅中,新郎官单独同新娘子一处辞别家人。”
辞别家人的时候,喜娘们不会入内,都是新郎官照料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