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放下,不置可否,只是嘴角余了清浅一抹笑意。
许黎便也跟着笑起来。
良久,卓远才问,“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许黎顺着话道,“私塾里帮夫子教书育人,再做做书局生意。”
“哦,这样啊……”卓远好似恍然大悟,又忽得釜底抽薪,“那你来栩城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许黎没有迟疑。
卓远笑,“泡温泉啊,都知道我家中孩子多,都嚷着要来栩城泡温泉,我没有办法啊,京中才失了一场大火,孩子们都吓倒了,不带出来哄哄?”
许是说到国公府那场大火,许黎整个人面色都沉了下来。
卓远也敛了笑意,“我知道你是查到了蛛丝马迹才栩城的,许黎,你自己小心些,当初陛下若是肯查先太子夭折一事,怎么会不让你查?”
许黎沉声,“我早前只是想讨回公道,但国公府一场大火倒是让我烧醒了,毒瘤一日不除,这种大火还会继续。”
卓远低声,“你能做什么?把自己的命先搭进去?”
许黎噤声。
卓远继续斟茶,“我若是你,我就等,不要轻举妄动,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一天,才能讨得回公道,是我,我就等她回来……”
卓远指尖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六”字。
许黎眸间竟无太多波澜。
“她若回来,太傅肯还朝吗?”卓远指尖轻叩桌沿。
许黎看他。
虽未出声,但卓远已经心知肚明,遂端起茶盏,缓缓送至唇边,“一起等啊,就是,别把自己一条性命都交代进去了。”
卓远言罢,低头笑笑。
许黎也跟着笑起来。
“酒!”卓远唤了一声。
许黎温声,“谁说要喝酒的?”
卓远义正言辞,“我!”
许黎好气好笑,又道,“这里是茶肆,没有酒。”
卓远笑道,“厉害不?我……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