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戚宁玉等到代驾,终于回了家,确切说起来是邢誉川的家。
他从8岁起就跟着邢誉川,邢誉川住老宅时,他就跟邢誉川一起住老宅,邢誉川搬出来,他也跟着搬出来。
邢誉川总说这是他们的家。
代驾是个年轻男孩,戚宁玉下车,就红着脸说希望给个好评,他淡然地“嗯”了一声,转身进了门。
山间的小别墅不是很大,但温馨,里面所有一切都是戚宁玉选的,包括邢誉川的床。
他进了门兰姨就过来问:“宁宁,晚饭吃了吗?阿誉今晚回不回来?”
兰姨是邢誉川从老宅带来的保姆,照顾了他们两人18年,跟家人似的。
戚宁玉看到兰姨,外套脱了伤的那只手,把被血和衣袖粘在一起的手臂给兰姨看,然后说:“兰姨,疼。”
“这是怎么了?”
兰姨两只眼睛都瞪圆了,拉着戚宁玉进屋,连忙去找药箱。
她知道戚宁玉怕疼,小时候邢誉川非要给戚宁玉剪指甲,结果剪到了手指,戚宁玉哭得差点背过气,后来换了好几个医生才诊断出来,戚宁玉痛觉失常,心理原因造成的。
试过很多方法,药没用,医生没用,唯一能让他痛觉恢复正常的只有邢誉川。
兰姨小心地用药水蘸开衣服上干涸的血,总算把袖子卷起来了,戚宁玉扭头看着另外一边,牙齿咬得响得她都听见了。
“宁宁乖,马上就好了。”
兰姨哄着他,给他上了药,用纱布小心的包好。好在只是擦破点皮,过两天就能好。
处理完后,戚宁玉放下袖子乖乖地说了声,“谢谢兰姨。”和他在外面仿佛变了个人。
兰姨心疼地问:“疼吗?”
“不疼了。”
戚宁玉摇头,他上学时有次做值日,不小心把手指碰破了,他疼得冷汗直冒,仿佛手指没了似的,被同学带去了校医室。校医往他手指上贴了个创口贴,笑他矫情,然后这件事传遍了学校,所有人都叫他碗豆王子。
之后他就不爱喊疼了,因为没有人理解他破个皮为什么那么疼。刚刚回来时太约是他就想要个人关心他一下,一时没忍住。
兰姨暗暗叹气,伤口都干了,重新撕开上药只会更疼,怎么可能不疼了。她不忍地说:“疼就叫阿誉早些回来,他一天天地在外面,外面的有那么好!”
“好的吧。”戚宁玉喃了一句,喃得兰姨更心疼了,他起身说,“我没事。兰姨,我去睡觉了。”
戚宁玉上了楼径直回房间,他脱下带血的衣服随手一扔,钻进了被子里,然后抱着枕头,整个人缩成一团,咬牙,忍疼。
也许因为是邢誉川把他从最疼的地方带出来的,所以每次邢誉川在他身边,他就感觉安全了,痛觉就正常了,所以这时候他总格外地想邢誉川。
他忍了半天,终于不由自主拿起手机,点出了邢誉川的号码,犹豫半晌还是拨过去,隔了许久邢誉川才接。
“宁玉,到家了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
邢誉川没有马上回答,他听到了脚步声,接着是开门声,然后邢誉川才说:“我暂时走不了,是不是喝酒了难受?让你跟那些人喝,你不理他们,谁敢说什么。”
戚宁玉没听清邢誉川絮絮叨叨说什么,颤着嗓子叫了一声,“哥哥——”
顿时,邢誉川呼吸一滞,嗓子微哑地说:“我马上——”
邢誉川话没说完,戚宁玉听到了手机里响起“嘭”的一声,接着邢誉川的声音就变得急切又敷衍,“乖乖睡觉,我晚点回来。”
然后,邢誉川就挂了。
戚宁玉拿着手机愣了许久,然后他打开了邢誉川发给他的消息,翻到最上面,一条一条点开邢誉川发的语音往下听。
“宁宁,军训怎么样了?教官凶不凶?他敢凶你就凶回去,别怕,哥哥在。”
“宁玉宝贝,我想你了。军训怎么还不结束,我要去看你。”
“宝宝快来,我在围墙这里等你,给你带了好吃的。”
“戚宁玉,你敢挂我电话?马上给我回电话。”
“小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