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想啊……我是不是,还比不上爹爹的一串手珠重要。”

“当然不是。”温浓很肯定地说,“若郡主冷静下来再想,自己也会知道不是。公主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驸马留下的一件东西毁坏了。要知道,遗物都是坏一样少一样的,永远不会变多。”

云荻郡主沉默不语,只是眼泪还在流。

“来,我带郡主瞧瞧我娘亲的木像。”温浓牵起云荻的手,拉她到梳妆台前。

拉开抽屉,打开木匣子,里头躺着一个个木雕,温浓说,“你看,这些木雕几乎不像一个人手里雕刻出来的。因为我爹最开始根本不会雕刻,他是一点点学会的,手下的木雕也一个个地越来越惟妙惟肖。”

云荻一个个地看过去,有的木雕连鼻子都雕歪了,有的却又那么活灵活现。

“这只是爹爹雕的其中几个而已,被我讨了过来。”温浓笑了笑,“爹爹的屋子里,还有好多好多。”

“小时候有人向我打听爹爹为什么不再给我娶一个娘亲回来,我说,因为家里已经有好多好多的娘亲了,站着的、坐着的、看书的、牵着爹爹的……所以爹爹不需要再娶啦。”

云荻睫毛湿漉漉地看着温浓,问,“浓浓,你想你娘吗?”

温浓想了想,“……我不知道。娘亲走的时候我只有三岁,回想起来只有模糊的影子、模糊的声音。而且爹爹待我很好,我并没有觉得自己缺了什么。”

云荻说,“我娘也对我好,前提是不能触及爹爹。我真的很怕惹她不开心,这次我溜出来了也不敢回去。”

温浓见云荻的情绪已经稳定许多了,便拉她到床边,“不如我遣人到公主府说一声,叫公主不必担心,今晚郡主就歇我这儿了。”

云荻伸手抹了眼泪,“好。”

又说,“你还叫我郡主,我早想说了,叫我云荻好不好。”

屋外雨点噼啪地打在檐上,忽而一阵风呼啸而过。

屋内烛火陡然摇曳了一下。

温浓看着云荻弯唇笑了,“好,云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