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茶楼正对大街的窗户里,挤了三个脑袋齐齐往下看。
“这回真的是了!”云荻兴奋道,“我上回看状元游街还是三年前,都快没印象了,只记得那次状元是个中年人,蓄了一把胡须。这次多半是你表哥了,他虽然身板有点弱不禁风,但脸还是好看的。”
温浓从来了京城之后,没有听到别人说表哥一句不是,这倒是头一次听见姑娘说表哥“弱不禁风”,不由好笑地弯眸。
云荻拍了拍温浓的肩,“你瞧你瞧,他们来了,打头那个是不是你表哥?”
说话间,游街队伍离这边越来越近,温浓眉眼里都是笑,“不愧是表哥!他果真是状元。”
心里同时说,不愧是她温浓,眼光就是好。
魏子吟说,“苏公子当真厉害,父亲也说,苏公子一直很稳,从没有失误过。”
云荻叹道,“也不知道谢嫣然得嘚瑟成什么样。”
游街队伍一路过来,两旁都是夹道的欢呼,数不清的鲜花手帕往他们身上扔丢。
温浓已经能看清苏雪和的神情,今日是他最得意最耀眼的时刻,然而他的笑容却略有些僵硬,他的发冠上挂了一张手帕,马儿的鬃毛上面还插了几朵花,整个人仿佛才从脂粉堆里捞出来。
温浓噗嗤地笑出声来,她本以为表哥应当是风流潇洒地驰马而来,没想到他如此窘迫。
两颊似乎还有一抹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
此时日光暖洋洋地倾洒下来,欢呼声,喧嚣声,还有大红衣袍面红耳赤的清俊状元郎。
温浓又觉出几分美好来。
这些热情的姑娘们许多都心知肚明此生不可能与苏雪和在一起,但她们就是冲着这份美好前赴后继,等日后再和晚辈说起当年那个风靡京都的人物。
那是一提起年轻时候,头一个想起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