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和答得很好,苏丞相却没有露出满意的笑容。不比面对温浓等小辈时的慈爱,苏丞相在教导苏雪和的时候神情严肃,要求严格。苏雪和习以为常。

“若春闱出了这道题,你方才的回答虽然周全,但不够亮眼。所谓‘工不兼事,士不兼官’,你提倡君子多才确实不错,但也应论及专擅……”

苏雪和点头。苏丞相又叫他把近日所作文章拿来。

“这篇比上回的《岩上赋》要好一些……”苏丞相想起那篇文章被谢尚书拿去了还未还回来,便问起苏雪和,“你今日去诗会,嫣然那孩子有没有把你的文章还给你?”

“并未。”苏雪和说,“这会诗会是谢姑娘赢得头筹,她……邀了我去踏青。”

“你娘也是,马上春闱了还叫你去诗会,后面还要踏青。罢了,她也是相信你能高中。”说到这里,苏丞相的目光从文章上移开,叮嘱苏雪和,“你去踏青之后,可要把复习功课的时间补上。”

当晚,苏雪和点着蜡烛到深夜,将白日里父亲提出的不足一遍遍补充完善,最后就着暖融融的熏香沉沉睡去。

只是梦里,竟有一声娇娇柔柔的“我疼……”。

分明简简单单两个字,却百转千回,似是撒娇,似是渴盼,似是抱怨,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苏雪和醒来时,忽而记不起夜里的梦,只是有些口渴。

……

温浓去学堂之前照常给舅母方氏请安。

方氏挂着亲切的笑容,招了温浓过去,“浓浓,后日我要去檀香寺给你表哥求个香囊,愿菩萨保佑他金榜题名。只是雪榕雪梅这两个要陪雪和去踏青,后日浓浓陪舅母去这一遭吧。”

温浓不知道方氏打的什么主意,但她没有理由拒绝,便笑着应下了。

临走前,方氏拉着温浓的手柔声问,“对了,舅母还未问过你,浓浓觉得你表哥如何?”

温浓顿时警惕,面不改色地笑答,“表哥学问好,人也很好,待我和哥哥俱是周全体贴。”

方氏另一只手覆在温浓手背上,玛瑙扳指凉凉地贴着她,“浓浓只当雪和是表哥,自然是最好的。舅母也就不担心好心做了坏事了。”说完,还笑眯眯地拍了她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