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酒店,霜夜彻凉,阴沉的夜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侍应生依旧白手套,恭敬的拉开门,一切都跟来时并无两样。突然其来的一阵心悸感,痛得闻峪川闷哼一声,死死按住胸口,顿住脚步。
一下秒,闻峪川转身,推门,冲了回去。
方之行反应过来,紧追上去。
包间内,空无一人,只留下地板上一道长长的血迹,无声的控诉着血迹主人的遭遇。
闻峪川疯了般抓住包间外的服务员,嘶吼:“人呢?刚才房间里的人呢?”
“走、走了,刚走没两分钟。”
闻峪川再次奔向大门口,夜色茫茫,车行车往,没有宋亦安,他弄丢了宋亦安。
午夜,街道上空无一人,寂静的黑暗中,闻峪川站在路中央,抬头望向夜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就像没有宋亦安。
方之行找到闻峪川,“二川,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宋亦安了?”
是,我爱上他了,我爱宋亦安。
宋亦安再次睁开眼睛,房间里的暖白灯刺得他眼发涩,一股消毒水味直钻鼻腔,他略略蹙眉,眨了眨眼,待适应灯光后,环顾四周,白色的墙面,白色的被单,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干净得纯粹。宋亦安拔掉手上的输液管,挣扎着下床。
光是支撑起身体那一个动作,耗掉了宋亦安所有力气,他脱力般,认输的又躺了回去。宋亦安摸了摸胸口,并没有大石块压在上面,不知道那股透不过气的窒息感从何而来,他想,是不是该大哭一场,或大吼一通,再不济,扇自己几个耳光也好,可最终,他也只是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面无表情的等时间一分一秒流过。
宋亦安啊宋亦安,你傻不傻,图钱,你没图过钱,图人,在他看来不过是种交换,图感情,你只感动过你自己,你深夜的等待,雨中的送伞,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种多此一举的愚蠢,你说你,又想图人,又想图感情,你不是玩命么?
你视为光明,为之追逐,爱如生命的人,他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侮辱你的人格,践踏你的尊严,最后,他还掏走了你血淋淋的心,你连痛都不不及喊一声。
宋亦安想着想着,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短短几天,尝到了希望、失望到绝望的滋味,当认清这段感情那一瞬间,所有掩埋在心底的爱意崩塌,定格在闻峪川转身离开的那一刻。
何克推门进来,面无表情,“没死?可惜了。”